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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也给石头写个故事,也是真事,题目就叫"人...
也给石头写个故事,也是真事,题目就叫"人算总不如天算"吧.
我有同学,就叫他Z君吧,我们大学同班的,上学时跟着他做学生会工作,在美国我们两家又住很近,所以联系得比较紧.
Z君可以说,是在任何社会制度下,他都是要力争做到那个社会里最精英的人.
中学时,班长,上海市三好学生.
大学时,班长,党员,学生会主席,上海市优秀学生干部
到美国后,作为留学生,早早地拿了绿卡,入了美国籍.
念书,是先一个物理博士,再一个法学博士.
工作是在曼哈顿的最大的专利事务所.
考律师资格,一次过关.
在海归开始回归时,成为了一家留学生投资公司的副董,(兼职的),现在那家公司就在帮助管理着张江高科技园区.
做了纽约的留学生组织的第一届理事长.
后来作为通用电气公司的高级专员派回亚洲,本来总部在新加坡的,Z君去游说了一番中国的战略地位,GE特意给他在上海南京路上的恒隆大厦里给他开了办公室.当然是他更想回上海.
在外企干了几年,到了那么高的地位再向上发展也难了,就跳了槽去了北京的一家民营事务所去当老总去了.
很多人想不通,怎么在外面转了一圈后,最后到北京去干民营的了.
我对家人说,我可以对很多事情有怀疑,但是我不会去怀疑Z君的精明强干,他这样做肯定有更深的意图.
这一点,我老婆和丈母娘她们是深信不疑的,因为我第一次介绍她们认识我这个老同学时,我给她们讲过一个故事,讲完后,我就不用多介绍了,她们自然就了解了Z君:
在Z君早年住纽约的时候,他们住的大楼里没有门卫的,门口有门铃,也可以通话的,但是Z君不想我们去他家时用这个,他说靠门铃他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不想冒然开门,纽约那几年的治安也是让人不怎么放心的.
那我怎么去让他知道我已经到了他家门口呢?我那时一个穷学生,也没置办手机,即使是有手机,那时的通话都是要收费的,即使几分几毛,也是冤枉的.那怎么办呢?
Z君就一板一眼里教起了我绝招:冯老弟,你到了我门家门口后,不要去按门铃,按了我也不会接,经常有些混小子来瞎按铃,你走到马路对面去,那里有个公用电话,你拿个两毛五的影币,接通了我家后,我不会马上接,你等电话铃响三下后,立即挂掉,而我知道电话响三下就自己挂了,就知道应该是你来了,我到窗口一看你就能看见的,然后我再下来开门.
那你的两毛五的影币不就要不回来了吗?不要紧的,你看见那公用电话上有电话公司的服务号码吗?你再打个电话给他们,把你的地址告诉他们,因为按规定,电话只响了三下对方没接,电话公司是不收费的,他们会退给你的.
那次我第一次去他家,确实按他说的做了,但是打那个服务电话时,老没人接,我就放弃我那两毛五的影币了,我确是穷学生,但是这两毛五的影币还没让我心痛.
当时我老婆和丈母娘一家听了大笑,说这下真见着什么叫"精"了.还是我丈母娘觉悟高,说Z君精是精,但是他做的都是合法的啊,而且他也确实是为了帮你省钱啊,尽管那只是两毛五,但是毕竟是人家的心意啊,还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我丈母娘是"宁波裔的上海人".
Z君也是"宁波裔的上海人",这两个著名的中国出产"精明"的名胜之地了.
故事讲到了这里要拐弯了.这是今年春节从我老丈人那里传回来的.
说是Z君到了北京后,终于有一天组织上找了他谈话了,(我插嘴说,我一点不奇怪,他总归要走官路的),我老婆说,你先别急,听我把故事讲完.组织上说,你的背景很全,有留学的,有外企的,有社会活动的,有律师执业经验,有领导能力,个人生活上也过硬,出国前就入党了,又年轻,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们的考虑是能不能把你安排在国家专利局副局长的职位上,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猜想Z君肯定是那种终于被祖国召唤的感觉,其实我是认为不然他离上海奔北京去干吗啊,当然他当时不会这么傻,把这样的神情露在外面,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也要说出点很有价值的建议和打算来,可能有些是机密了吧,我们也不得所知.
总之双方肯定是惺惺相息,话一投机千句少,突然间组织上想起一个问题来,一下子把Z君从报效祖国的天堂里轰回了人间.组织上问:"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啊?"
Z君早已是美国籍了,当时也没细想,也不知道今后怎么办,反正拿了绿卡到了时间就去办公民了,那会想到还有今天啊.
组织上自然很失望,想人家台湾地方政府的马英久还只是拿过绿卡,就被对手猛轰,咱社会主义祖国再和谐,也不能请个美国公民做政府的领导人吧.
据说Z君的春节假期基本上是化在探索如何从美国籍变回中国籍上去了,但是我估计比较难,因为这方面的案例很少.
从这个故事我们能得到的好处是:即使象这么一个精明至极的人,总还会有失算的这一天,我们这些俗人犯点错,就更能自己原谅自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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