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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收到对桌的邮件,发了苗炜的:一个圣人的怀疑与黑暗时刻
1997年夏天,我用9600块钱攒了个586电脑,学会了收发电子邮件,也学会了上网。但电脑一般是打游戏用,我还没有见识到网络的美妙。直到那年的8月底,戴安娜去世。我在雅虎和CNN上看到了无数篇新闻报道,一个链接接着一个链接。我吃过晚饭就拨号上网,“猫儿”发出刺耳的声音,等好长时间,才能显示出国外那些新闻网站。这样看了大概有一个星期,然后看到特蕾莎嬷嬷去世的新闻,看到戴安娜与特蕾莎交往的故事,知道了在印度加尔各答的“纯洁之心”,知道了印度要为这位修女举行国葬。网络为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让我认识了以前不认识的人。
10年之后,戴安娜又一次成为热门人物,她的照片再度出现在杂志封面上,她的衣物也搬到澳大利亚去展览,蒂娜布朗的新书摆满了柜台,据说里面是对戴安娜的新阐释。这个时候我看到9月3日一期的《时代》周刊,封面是特蕾莎嬷嬷,她也去世十周年了。这个封面故事说的是,特蕾莎的一本书信集将要出版,她的私人信件显示,很长一段时间,这位修女都怀疑上帝是否存在。
1979年12月11日,特蕾莎嬷嬷在奥斯陆领取诺贝尔和平奖,她在演讲中留下许多光彩的句子:“基督在我们心中,基督在我们遇到的穷人身上,基督在我们给出和得到的微笑中。”但在她的私人信件中,她总哀叹“黑暗”、“孤独”、“痛苦”,她说“微笑是一种面具,能掩盖所有事”,她怀疑口口声声宣扬上帝的爱是不是“伪善”。
特蕾莎出生在马其顿,生命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印度为贫苦人服务。1997年去世时,她的仁爱传道修女会已在全世界127个国家开设了六百多座分部,其工作包括见了弃婴收容院、麻风病中心,救助吸毒者、酗酒者、艾滋病人等等。她还两次来中国,试图建立无家可归的收容所。她曾嘱咐旁人在她死后要将她的所有信件销毁,但这些信件保存了下来,让我们看到这位圣徒和我们一样的怀疑:看到了人世间最苦难的一群人,看到了地狱一般的生活,在我们的头顶之上,真的有天堂吗?
BBC电视台曾经去加尔各答的“纯洁之心”收容所,拍摄特蕾莎嬷嬷的一个纪录片。收容所里光线很暗,记者们说,根本无法拍摄,是浪费胶片。但最后拍出来的照片光线合适,在特蕾莎嬷嬷有限的几本传记中,大家都采用了一种解释:那些修女们从事的事业是如此伟大,以至于她们身上都放射出光辉。我相信这种解释,也相信特蕾莎嬷嬷为穷人祈祷的所有奇迹都能成为现实。她在大吉岭静修的时候,说她得到了神的旨意和召唤,这也可以当作一种文学性的描绘。
《爱的使者:基督圣徒传》里有一个故事,14世纪的意大利,圣女凯瑟琳据说经常能看见耶稣,凯瑟琳留下的书信和重要文献《与主密谈》都是她口述由别人笔录。这个没有念过书也没有读过神学的人居然有丰富的神学知识。凯瑟琳对此的解释是:基督耶稣是我的导师。“风随意向哪里吹,你听到风的声响,却不知道风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凡有圣神而生的就是这样。”
圣女小德兰(1873-1897),成年中的所有时间都是在隐修,她只活了24岁,死的时候只有几个修女送葬。她是加尔默罗修会的,按照修会传统,修女去世后,修会会把她的言行和生平印一些小册子,分发给姊妹修会。《灵心小史》本来就是这样一本小册子,但一版再版,被译成50多种文字。
现在我们也有机会看到特蕾莎嬷嬷的《Come Be My Light》,有神学家说,这本书势必会和奥古斯汀的《忏悔录》一样成为经典,有哲学家说,这本书向现代人表明,无论有无信仰,每个人都会有怀疑和黑暗时刻。一个人的个性越强,他的净化过程就越强烈越漫长。不过,从《时代》节选的几个段落看,我更喜欢特蕾莎嬷嬷的那些演讲和语录:“如果我们不受苦,那我们所做的,都不过是世俗的”,还有“我不瞻顾众人,我只照料个体”。
至于她的怀疑,好几百年前就有一个异教徒说过:“我清晰地体会到,在所有造物的领域既找不到上帝,也找不到他的名称。与其说上帝是某个事物,倒不如说他摆脱了任何概念。”我觉得特蕾莎嬷嬷本身就是上帝存在的明证,正因为有这样的人,“那在这个世界的所有智者的眼睛里看来都是隐秘的上帝,也就永恒的被称颂。”
今天去礼拜,传道人引用的经文是马太福音19:27---20:16。讲完道后主持敬拜的姊妹问大家:你信主并确信自己已经重生后还出现了埋怨主甚至跟主吵架的情况呢? 我迟疑了一下举手了,主持人自己也举手了。
几十人就我们两个举手,也确实满教会就我和这个姊妹是难缠的,有很多的问题需要大家的帮助的,经常被教导:要顺服主,要谦卑。
传道人在讲道的时候提到他最痛恨洗衣服,所以上学在外回家带回去给妈妈的一定要一对需要洗的衣服。
现在有了自己的宝宝,他很享受为宝宝洗衣服,他说原来为所爱的人做事是可以这么快乐的。
然后传道人话锋一转说:我们也说主耶稣是我们的最爱。耶稣啊,我爱你,你是我的良人我的爱人,但是为你做事真的很累。
大家都笑了。笑声过后是沉默。
为石头做事的时候累吗?在石头小时候是不累的,真的不累,可是现在当我觉得他纠缠我的时候我是累的。
为大石头做事累吗?谈恋爱的时候是不累的,我甚至可以为他去替他妹妹洗被子,更不用说为他的父母和爷爷奶奶洗了。可是现在我可以为长辈做,但是为平辈和小辈就很难做了,不仅是累,是会有怨言的。
为耶稣做事累吗?刚信主的时候是信心满怀的,巴不得被主所用。可是后来发现主给的总是苦差事,那真是累啊,忍不住发怨言了。
每当发完怨言是恐惧的,真的很恐惧。我跟一个好友交谈过,我说信主让我不敢做原来我很想做的事情,我也真的放弃很多,但是我发现我又信得不好,会不会到后来我没有享受世上的,但是我也进不了天堂,而在半空吊着,我又恐高。
好友笑翻了,我还让她保密我的软弱,大家不都是说我的祷告是很有力量的吗?
直到我看到特蕾莎修女的一些书信,我才知道我这么敬爱的特蕾莎修女也曾经是那么软弱的。
当昨天晚上再次细读苗炜写下的文章时,我如释重负。我知道对我来说我需要能够接纳自己的。
感谢不信主的对桌为我敲下的每一个字。
今天走进教会的时候大家正在唱《耶稣爱你》,主持让大家反复唱: 你是否愿意同为神的儿女,一生让耶稣爱你。在世上没有任何的困苦愁烦能是我们与神的爱隔绝。
跟第一遍的时候我就流泪了。
曾经觉得自己的心很硬了,很难让我流泪了,感谢主,圣诗可以触摸到我的心,让我知道自己依然是心柔软如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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