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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老人新事,可能不全的转贴,国外网站大概有...
老人新事,可能不全的转贴,国外网站大概有全的,和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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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场历时八小时的华丽夜饭
备宴篇
当我和慧琦七昏八素地终于找到了乱石横生的,好象盘丝洞般嵌在伯克莱半山腰的范迁寓所时,我已经下盘不稳了.我以为是我自己昨夜里没有睡好,事后问慧琦有没有发现在这个山道上走,人似乎是歪的,类似于七撬八裂的感觉?她说是有一点点的,是有一点点的,那么不是我人虚或者喝高了.范迁是个画家,近几年来开始迷上了写小说,这次得到他的赠书'古玩街-柏克莱童话',尚未有机会拜读,不过据陈谦,另一个硅谷著名华人女作家说,老范这一抒情,这一排比起来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啊,什么郭小川啊,什么贺敬之啊,全来了......陈谦要找出那些章节来读的,老范羞涩了,说哪里有哪里有,等老范决定豁出去用他王,黄不分的上海普通话自己来念的时候,大家的话题恰好又转了...严歌苓的先生LARRY,那个传说中会说八种语言的美国外交官叫老范'万千,万千'的,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想起来了,他叫老范的时候,用的是上海话.
一进老范家的门,陈冲正坐在厨房中央,翘着二郎腿笃定泰山地吃香瓜子,老范只能大叫,"陈冲啊,侬好不要吃来,等一歇夜饭吃不落来!"好象大人对小人在一家有大宴前会交代的话一样的,表面是责怪的,其实是心疼小人等会儿会误了难逢美馔的殷殷之意.
然后老范突然发现了自己从生计面包房买的芋头切片面包来,他便显然忘记了刚才的瞋怪,冲上去,每人发到一大片,说这个好吃,这个好吃,这个你们一定要吃.
一步之外,严歌苓正在一边狂做饭,看那意思是要用紫菜把一小块一小块三文鱼裹成寿司的样子,然后放进大锅里蒸.歌苓的菜做的好,她是自己在采访里也提到过的,说自己除了写作以外,任务就是把家造好,把饭给先生做好.不过听说她历史上已经开始过三次食素,还好在尼日利亚那一呆,那里没有一个健美的素食者生存所必须的美味,比如豆腐,遂断了那个素念.谢谢尼日利亚,那么今夜歌苓主厨的菜单里总算可以闻到荤腥之味.(不过后来发现原来她是可以把素菜烧得满是华丽转身的荤味的,比如那道下面连接的照片里会呈现出来的糖醋味的烤菇,似乎是当夜走得最快的一道菜,好象书展里那个易中天的品三国).(不过后来当我再发现老范已经在四个煤气灶眼上牢牢把占好两个,其中一个在做红烧蹄胖炖红烧脚爪,一个在做腌笃鲜时,倒是有点遗憾歌苓没有多做一点素菜了.如陈谦在下面的贴子中所提,蹄胖上的猪毛异常挺拔,峰峦叠起,我趁无人注意,掐了几把下来,因为毕竟我到时候是会吃皮的).
老范命令我去洗一把香菜,然后寻机在每道菜上轧轧苗头都丢两根上去,于是丢到了老范的肘子和陈冲的蒜爆大虾上,似乎听到歌苓在小声说,这似乎是应该在没人看见的时候便应放好的,于是本来妙笔生花的努力便有了暴殄天物的嫌疑.老范想在每道菜上都要插上几根草签的野心便气馁地破产了.
陈谦详细记录了当夜的主打菜肴,请看以下她贴在小众菜园里的图录:
当夜厨艺排名榜:歌苓第一名,陈冲第二名,老范第三名 PART 1
当夜厨艺排名榜:歌苓第一名,陈冲第二名,老范第三名 PART 2
(注1:陈谦提起的文队长就是老范的又一称
注2:小花的大虾上的小草是我洗的.
注3.令小花目驰神眩的SANGRIA果子酒是马克调的.小花做了处女尝,接下来几个小时里都在喊不来三了不来三了
注4:小花依然美目如花啊...哪里见得岁月的凿痕)
陈冲说她日前接受国内一时尚杂志的采访,被问她们那个时代的时尚是什么?她说:我们那个时代的时尚,就是念北岛的诗.
那是一个诗刊可以发行百万册的年代...
老范的窗台上好象一般人家放放花花草草一样地插着北岛的各类诗集,散文集,好象他家靠窗的地板下暗藏一个魔术舞
台,老范一声控,脚下就会冉冉升起一个北岛,翻到某页即席朗诵似的.
老范此时似乎在字斟句酌地评述他最近阅读北岛的诗歌的心得,他说北岛最近那些写拉丁美洲的诗(中间还插叙了一下:拉丁美洲,大家知道的呀,很奔放,很热情)......结果严歌苓噌噌噌噌就把老范堆在客厅门口的一幅巨大的,通体黄灿灿的油画费劲地推了出来,大声说,"来来来,我们大家现在来欣赏这画."然后她转身对北岛说:北岛.我来救你,我理解你,我最害怕人家评论自己的作品了". ">
北岛爱酒,每次到朋友家都要带很多红酒,然后喝着喝着听着听着,他就开始眼皮打架了,在大家的力劝之下,如逢大赦般去沙发打盹,大家都体谅他是前天刚从香港回来,时差还没有倒过来的缘故,后来我读到另一篇文章,作者说:
"良辰美景佳肴,有醇酒数瓶佐餐助兴,众人畅谈直至凌晨。北岛照例喝醉,倒在客厅沙发上沉沉睡去。越胜边斟酒边说:当年读那首《我不相信》,我X,这孙子怎么把我们这一代人的感觉概括得这么准啊!当时哪知道是这么没文化一家伙!说完很体贴地起身去给诗人盖了一条毯子。"
哈哈,原来北岛是进行他的照例喝酒睡觉两步曲">
酒过三寻,小菜基本已然扫光.陈冲那晚要早走些,临走才发现蛋糕还没有吃,老范的腌笃鲜竟然也没有动过,于是立刻重新布碗,重新入席,重新开第二轮饭.
老范当时做好这锅汤时,硬要我们搭搭味道,就操起一个大勺子,弄了一大勺汤,塞到我嘴里,我浅尝辄止,他把余汤倒回锅里,又
用同一个勺子撩起另一勺,又直往陈谦嘴里直送过去,陈谦连连推却,最后推不了才说,你怎么就拿一个勺子东塞西塞的呀.老范生
产的东西估计最好不要知道他的幕后戏,不过倒还真是鲜得来,这锅汤就命名为口水汤吧! 陈冲在卖力地完成口水汤后,好赶紧回家.
北岛酒过三巡后拍下的老范侧影,可以用在老范那本才完成的小说"风吹草动"的作者简历页中.
老范以前做过一个装置,弄了个墨赤黑的大长桌,上面放了十三个血红的大盆子,每个盆子上放一个面目各不相同的青铜面雕,象征耶穌和十二门徒共进最后的晚餐.展览结束后这个装置没有卖掉,现在这耶穌和十二门徒就以或困惑,或哀伤或骚动的姿态挂在他家的饭厅上端,绕墙一周,天天看人吃饭.
这张的背景似乎是歌苓和陈冲正在为老范分析一件正扑面而来的情事.
歌苓应该是中国文坛女作家中经历最丰富的人,她的作品能达到如此个人经历,女性视野和历史背景的丝丝相扣,是中国当代女作家的罕有者.可是其人之剧爽却更是叫绝,有称"当年娜斯在旧金山餐馆见到严歌苓,她是去吃饭的,歌苓在做女侍者。歌苓挥手冲队伍尾巴的娜斯大声说:"过来,不用排队!"--说的是中文,又大声,旁边的美国人都看傻了。"
歌苓河南话,四川话拿来就说,她是上海人,但是从小在四川当兵,说是上海话都要忘记块了,对上海并没有特别深的感情,尽管她家可是五代江湾镇的老本地人.不过尽管她和陈冲的普通话都是北方口音,不过她一激动,一要表达最本能的想法,还是冲口而出上海话,比如老范这次回国准备去成都追求一段很有挑战性的感情(对方已有一个强劲的男友),严本来还在用普通话讲其他事的,一听老范远上成都的怀抱的小心思,立刻厉声用上海话说'侬口伐去,侬口伐搞七念三 '! 心理医生慧琦说,歌苓和陈冲是老范的ANGELS,保护他的.再看老范的那本'伯克莱童话'的封底,上头是歌苓的书评摘选,下头是陈冲的书荐啊">
我在这群人中年纪最小,本来已经觉得自己是多么老大不小的现世包啦,歌苓看到我,上下打量,"老好白相哦',拍拍头,最后一声'小赤佬'....
小赤佬第一次看歌苓的书是在97年,那时她的书在大陆不太有的,我是在新加坡国立图书馆借的,是尔雅版的'雌性的草地'.记得封面是墨绿的,很简单,没有图案,雌性的草地五个白字.当时我有一叠新加如惠普公司时发的他们的财务系统流程资料,应该加以学习的,我就在那些纸的后面抄下了不少雌性的草地里描写母马和小马之间亲呢神态的语句....九年之后,总算有机会告诉作者这件事情了.
'雌性的草地'将有昆仑文艺出版社在大陆出版,而令人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就是它的封面将会有我们的鹭鸶来亲自绘制啊...所以这本书将是多么的非同寻常地值得期待...严歌苓最新的作品是第九个寡妇,是她在河南农村听来的土改时代的一个真实故事,一个叫做王葡萄的童养媳的命运浮沉.此书一上市,两个星期就卖了一万册,便令上头有点紧张,也顿时起了阅读兴趣,赶紧调来审阅,还好万事无恙,第九个寡妇将继续走高...
左面那位常罡虽师出中央音乐学院专供西方音乐史,现在却成了一个古玩家,行文下笔之间皆是浑然古意.他的心思和传奇实难转述,但凭此摘选版的海外搜宝摭记来娓娓道来.最奇便是那本明万历鲁班经的得来全不费功夫...海外搜宝摭记将有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
中间的陈谦此刻应该在收听北岛捎来的消息.北岛好象是参加完家长会的家长,对陈谦转达王老师对其的评价.说.'这次到香港,碰到王安忆,问起她对目前女作家作品的看法',王老师说'在美国的陈谦和王瑞芸都很不错'.
右边就是这次承老范牵线搭桥认识的秀外慧中的心理医生慧琦姐姐,一个被北岛评价为'慧琦是个很舒服的女性'的人啊...我的志愿是等心等她日后开出自己的诊所后,我要做她的RECEPTIONIST,她接病人的时候我就趴在门口偷听......她给一个爱马的病人讲伯乐相马的故事,那人很喜欢,结果下次再来,头顶上赫然文了四个大字‘伯乐相马’
程宝林是湖北人,80年代初“学院诗歌运动”的代表诗人之一,现在主事散文,也开始进行英文的小说创作,今年刚在伯克莱拿到了用英语向美国学生教授中国现代文学的教职.宝林先生风尘仆仆地踏进老范家门的时候,手上举着半截敲碎酒瓶头,好象契柯夫笔下那条变色龙高举着那枚后来举世闻名的手指,委屈地说,到了门口,瓶酒打碎了.
宝林是个坐不住的,他总在那里一圈一圈地兜着,不太愿意坐定来.然后他说这样的漫游的好处就是,竟然发现毛豆子后背上方原来是块麻将里的白板.
2001年见过歌苓,是在一次公众的演讲会上,本是个交流文学创作经验的演讲,可是我唯一记得的内容只有是她讲到夜不成寐的痛苦,是怎样举着红酒杯,看窗外旧金山万家灯灭,心里便绝望而悲愤地自怨自艾,为什么就是我睡不着...据说那场严重的失眠症曾让她 34天难以入睡,"思维就这么短,一下又冒出来别的想法,一下一下的。视觉形象也不准确,全都是非常夸张的,东西到你面前,快很多倍,哗一下就到了你面前,哗一下就消失了。"这种幻觉固然对写作者来说是难求的近乎迷幻的写作体验,可也将她逼上近乎放弃的边缘.但是当时并不知道她有这样严重的忧郁症,因为她面部申请的阴云重重,便感觉她似乎有点高傲舞者的乖僻,而她先生LARRY也是在她讲完后立刻护她匆匆离开,我甚至没有看到LARRY的面目,记得虎背雄腰的,护人离场的姿势又很专业,感觉这人很保镖。现在才知当时她的身体处境非常糟糕,现在才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是那么搞笑.
LARRY是美国外交官,会八国语言,中文和上海话都好得不得了,目前在尝试把中国古诗翻译成英文.常罡这是他见过的讲中国古诗翻译得最精准的英文版.LARRY也很会捣浆湖老范说也是经过长期考验通过后,现在才开始带上LARRY.他会蓦生头不邀自唱起来,似乎是把日常外交官的工作编成一首比 AEMERICAN PIE都冗长的歌.他也是近两年才官复外交官的,当年他因为和歌苓结婚而离开美国外交部.(详情当年有文为录一个美国外交官和中国女子的婚姻,后来歌苓又患严重的忧郁症,LARRY都陪伴在旁,总算不容易,现在歌苓已然完全康复,真是造化.
LARRY是我见过吃中国菜最厉害的人,从猪耳朵到猪蹄到海蛰头到冷面这种外国人通常碰也不碰的东西,他全兜!此刻半夜一点多了,他开始进攻冷面,那些素鸡,烤夫等浇头他是一开始正餐时就觊觎的,但被告知这是冷面浇头,不单吃遂作罢, 现在开始全面进攻,当时手执猪耳朵一盆.歌苓为了怕他撑着,就从他的碗里在抢他的面吃.他们两夫妻是红酒桶!
晚饭吃完,一铺蛋糕,一铺红酒,突然发现腌笃鲜忘记吃了,再一铺腌笃鲜,一铺香瓜子,一铺红酒,一铺葵花子,一铺红酒,一铺荔枝,然后喝酒最多的那些人,比如歌苓,比如LARRY,比如老范发现肚子又饿了,于是重新开始一铺冷面。各末流水夜宴一铺一铺地吃到半夜两点!歌苓说再等两个小时就可以烧泡饭吃早饭了.
华丽夜饭团成员集体照:
看集体照最深的感触是,北岛有时好象是去参加家长会的,装回来一兜一兜对其子女誉满之词的家长,有时又好象是那个终不忍批评的主持家长会的班主任.
另:
刚刚过去的2007年,有两次聚会,值得一记。
暮春时节,北岛过旧金山湾区。文取心在靠山面海的府上,设宴款待。主宾还有陈冲、严歌苓。主陪则有在下、常罡、茶妹妹、老话梅、童慧琦、舞曼西楼等。陪客中,饱学多识者一人、温婉可人者一人。
我晚去。途中接严歌苓电话,嘱我买一袋紫菜,她好做寿司。于是,我花了半小时,跑遍柏克莱,终于买到。进门时,宾客满座,菜已上桌。
我进门的一刻,最为好笑:由于手里抱着西瓜、拎着紫菜,一瓶红酒竟然摔在文取心门前斜坡上,暗红的液体顺坡而下,犹如远逝的青春。于是,我提着仅剩的瓶颈,上面尚有残酒滴下,推门而入。彼情彼景,有点像古代的军士,战胜归来,提着敌人的耳朵。
大家见状,哄堂大笑,陈冲笑得最响。他们焉知我不是为博美人一笑,故意摔破酒瓶得呢?
文取心主厨、严歌苓助理。严歌苓的寿司、陈冲的核桃虾,都是上好的厨艺。几瓶红酒后,北岛去沙发上小睡一会儿,上面颇多细小的白毛,来自一只名叫圣塔的小狗。
席间还有一女,网名与豆类有关,着一露背装。我站在其后良久,视之如麻将桌上之“白板”。平生未见过其他女人的裸背,借着酒力遮脸,我或许可以体面地看看。可惜与她不熟,否则,应该还可以轻微摸摸,也算是不枉男人一生。
三大名人中,北岛平易、陈冲灿然、歌苓亲切。最喜欢陈冲在“海外赤子” 中演唱的镜头:娇憨的青春,真正楚楚动人。最敬佩严歌苓在长篇小说领域,对人性深度的探索,而北岛,则有老大哥的感觉。
陈冲稍早告退,我不久也回家了。剩下诸位,饮酒至凌晨三点,据说,消费红酒12瓶。
岁末将近,文取心又要待客了。主宾是路过湾区的围棋名人芮乃伟、江铸久。
这次的主陪,还是在下。副主陪则有茶妹妹、老话梅、舞曼西楼等。
其实,茶妹妹打电话,知会我此事时,我相当犹豫和勉强:我对围棋一无所知。小时候,我在乡村里,倒是下过象棋、军棋、跳子棋。我和他们谈棋,就像我和胡哥谈国事一样,完全不靠谱。
后来还是去了,只打算和客人打声招呼,便埋头吃东西,吃饱告辞回家。
客厅伸出的一角,有点像上海的亭子间,面向大海,灯光灿烂绽开。芮在拍照,江在远眺。我和他们闲谈起来,句句都是荒腔。这两个同龄人,自然而然地应答,质朴、坦诚,如同老朋友。
席间,我给他们念了我的一首旧作“奕者”,他们将书拿过去,仔细阅读。我发现,他们是幸福的夫妻。两人都有深刻的思想和洞察力,且内敛与外露的比例,恰到好处。与他们相谈,真有如坐春风之感。
蒙他们赠送天涯棋客:我们漂泊的围棋生活一书。当晚,先看江铸久自述,至凌晨两点方歇;次日读芮乃伟自述,半日而毕。
他们是智慧的中国人,在乱世自强,在浊世自清,他们是深知世事如棋的人。
蒙文取心一饭之惠,我得以与这两拨大名人同席而叙,咸与荣焉。
我完全不是一个攀附名人的人,因为,我本也是名人,只是,级别不高,科级而已;范围不广,仅限老家。他们以各自的可爱,赢得了我极大的尊敬和喜爱。焉知某一天,他们不会说:”程宝林,我早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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