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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缘分
几年前,公司附近原有五家书店,中午天好时候常常去看看,有一天先是本地的一家书店关门了,后来一家兼卖音像产品的连锁店又关了,另一家经营了30年的专业书店,老板已经叨唠了许久生意如何难做,但是他颇有心计,专门进口一些欧洲和日本的书和杂志,都是网上不易得的精品,美国出的书呢,多是印数少的难得本子,不是普林斯顿就是MIT出版社,到哪里也讨不到便宜的。所以看好的书就留意,手头一宽裕就买回来,店主是位谦谦君子,如果记得你喜欢的书剩了最后一本,还会打电话来告知一下,非常周到。一次碰到一本讲纳粹时期德国建筑师阿伯特.斯匹尔的小书,英文德文对照,比利时一家声誉很好的出版商,插图丰富精美的不得了。那天书店里只有我一个顾客,就放到那里,一路沿着书架翻下去。突然进来一群人,都是以前工作过的一家公司老同事,大家一边寒喧着,一边品评着这本那本的书,一会等我回头再找,那书竟然已被一位包起来付了钱,急得我大叫,嗨,是我先看到的。那厮居然毫无歉意的笑道”Too bad, it is mine now”.好不气人。动物学的研究说,别看狮子吃角马时血淋淋的,动物的同一物种之内的斗争其实比物种之间的斗争残酷的多。信哉,谁让咱们食性相同呢。妙的是几个星期之后我在那店里又见到同样的一本,赶紧包起来。回家一看,ALBERT SPEER的大名下的小字居然是le Plan de Berlin. 不过无怨无悔,法文版也留着。
这家店最终也还是关了。本地报纸还撰文追思一番,又挽留得住什么?芝加哥有一家很有名的建筑旧书店叫草原大道书店,连欧洲人也来淘书。一百多年来这城里众多名事务所自然积淀出不少好玩艺儿。店里有不少十九,甚至十八世纪出版的经典,大的版本有70厘米长,40厘米宽,比现在所谓coffee Table 版本还要大很多,插图印刷的精美完全是艺术,当年大概都是大事务所,大学的镇家之宝,这种破损了的古书也分页卖,一页数十至百元不等,买去作装璜其实很漂亮,又是一段真正的历史。一次我在那店里的处理纸堆里发现一本1938年的设计说明。在美国现在设计一个一般的建筑,按规矩设计说明要几千页,一尺厚,其它国家都没有这么过分的。我一直不解美国建筑设计是如何一步步发展出这套行规的,这本1938年的设计说明可是活化石,全书只有200页,完全打字机打出来的,按管理原则,材料工种划分章节的雏形已备。这是一栋位于堪萨斯城的40层办公楼,钢笔画的透视图和细部节点都是手绘后精心剪裁下来贴上的。在没有电脑,复印机的时代。人的劳动创造如此直观可触。正看着又发现一本52年版的论空间的大书,正好前不久国内一个朋友讲起翻译这本名著,就转身翻看这旧版有何不同,正翻着接到一个电话,本想出去几分钟,结果一个接一个的事就没能赶回来。隔了几个月又回到芝加哥,五十年的草原书店竟然也关门了。
以后连Border都关了。每天中午走在街上,满街满巷的食客,除了餐馆,剩下的另一种生意就是健身房,吃了炼,练了吃,除此之外,太阳伞下面还人手一个电子玩艺儿,近上去瞧,千篇一律的小鸟,正在愤怒中飞行。孙文说,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却没有这份自信,亡者固亡之,余下的这一片沙漠何昌之有。
人和书的缘分真是说不清。有时候珍贵的书在眼前也不觉得,就失之交臂。有时候就在手中也不知其珍贵。上学时候一位有交情的阿拉伯同学临毕业时候送了一本关于他家乡耶路撒冷的书,是一本大开本的旧书,想是他珍惜的。看了也未觉什么。直到若干年之后一次一位犹太朋友见到这书,看得爱不释手,说可惜一个珍本,落到我一个番邦手里;
有的书求之多年不得,也有的日后终于找到了.一次读到德国人Hedda Morrison1933-1946年在北京的摄影后来都捐给了哈佛的燕京图书馆,以后又得知有一部分照片曾经出版过。终于一次在网上见到,是一个威斯康辛州的小城的图书馆下架的书,寄来后一打开,新新的,满心欢喜镇上的人如此爱惜书籍。从网上一查,小镇有两万人,一座棕色,不起眼的图书馆就是这本书二十多年来的寄身之所,书中照片上我如此熟悉的景物这些年来不知在美国乡亲的眼中如何陌生,想着想着这书在手里就似乎就有了生命;
有的书初读草草,渐渐读出味道,成为珍爱,失去多年后,后来又买了新版,可是每当故文重读,当年那本书的排版,字体,注释,开本,纸色,甚至气味都魂梦系之,难以忘怀。
人和书的缘分也可推而广之到人和物的缘分。但是书缘是读书人的事,终究单纯,物缘就有善孽之分了。不久前在北京,吃饭时的瞎聊让我想起一件旧事。那一夜去一个据说有北京特色菜的饭馆,点完菜见墙边一个玻璃柜照的通明,过去一看是些玉器翡翠,也有标价。正看着一人走过来招呼,西装革履的,说也好这石头吗?我想定是什么玉石公司借这里店面经营。他问可有喜欢的,我说那翠都灰灰的未见其好,只是中间一块玉,微微泛黄的,尚有几分温润可人,不过多年没看了,别怪我瞎说。他问那先生见过好的吗?我说比这个好的当然见过不少,但真好的只是听师傅说过。他侃了几句这些玉的产地,采集之类,说这确实不是好的。又问起故事。就着翡翠,居然钩出一些旧事,隔五串六,有些人物他还听说过,讲到后来,那位先生听了边微笑边叹气,说可惜了物件。一边指指说你的菜上来了,以后有机会聊,送了一张名片,遂踱进后面一个包间去了。
回到桌上众人问你们聊些什么。我说了是当年学艺的事,那时我就是一个孩子,师傅姓郭,六十多岁,廓脸,棱角分明,走路一拐一拐的。工作就是收购评价古玩字画珠宝。师傅常说民间好东西不易见到,有空应常去故宫看看。故宫当时门可罗雀,骑车可以一直到午门的门洞口,门口也不过一,二十辆自行车。从小木头盒子一样的售票庭买一毛钱的门票,就在里面空荡荡的消磨半日。日子多了,乾清宫,坤宁宫里那几件翡翠如意,香炉背都背下来了,哪块绿老,哪快绿嫩,跟师傅一一汇报。师傅解放初期曾被政府招去故宫帮助整理文物,所以大的东西还记得清。五十年代初他们每日在午门上面的仓库里清点宫中旧物,多少年后读到沈从文先生当年也被发去那里整理文故,想他们也算一时同事。不过郭师傅一介江湖,文人的事他不理会。
师傅说他一生见到过的最好的翠是从一位师兄手里,那个师兄走街串巷收购古玩,旧称打鼓儿的,是北京古玩行儿里最下贱的一层,比起琉璃厂里店家的地位是天上地下。四几年一天他去前门外鲜鱼口里面一个人家看货,人家拿出几样东西,其中一个翡翠鼻烟壶,通体透绿,成色之好,就是钉子头儿大的一个渣儿,也值几十块大洋。一时贼心大起,装做失手,摔在石板地上,碎成一堆。这厮虽然没上过北影上戏,但表演艺术的潜质在那一刻陡然迸发,匍伏在地,抖做一团,说送官私了,听凭人家吩咐,事后卖了全部身家,凑了400多大洋,卖的人家无奈,也不知行市,只得由他去了。郭师傅见过那堆碎片,说大的一块还有一寸方圆,那个碧,润,匀,透,而且一堆碎翠中不见一点白。以后两年中师兄陆续把碎渣出手,总共卖了两千多大洋。我实在不齿这师伯的用心歹毒。这样的宝物,得以一见已是缘分,怎么忍心坏了它。离地三尺有神明,如何便毫无敬畏之心。以后年长了,懂了些事故,从另一面看,老子说,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就是说做人不要如玉如石,将自身的华美尽示于人,这烟壶的下场,可不是教训。倒不如店里这位先生,摆几块老玉,标个离谱的价签儿,如姜子牙垂钓,意全不在鱼,是有道的人。
众人听的高兴,依次发挥出什么盗墓传奇,清人笔记小说等等,瞎侃到店家关门,去柜台结账,小姐说先生的账老板已经给结了,说还望先生有空来坐。才知道那位聊天儿的先生乃是店主,只是不好意思,问了价,依旧付了账。问小姐店主何人,她说东家有几处玉器,古董店,有钱,这个饭馆只是开了会朋友,结识朋友的,所以菜类不多,只要别致。原来以为已经拆了八遍的北京城早已面目全非,不想人心里风骨依旧。
北京的这份儿豁朗,从容真是让人依恋。在这个居然还有书店的城市,自然花了两天逛书店。东四附近的三联书店和商务印书馆书店涵芬楼都依然宽大,那些成套的冷僻著述严整的列着,全然无视当下的时尚热点,森森然大家景象。随手翻出一本元曲集子一打开”。。。闲来几句渔樵话,困来一枕葫芦架,您省的也么哥,您省的也么哥,煞强如风波千丈担惊怕。”几百年前的北京话洞穿时空,扑面而来,心头不禁一热。店里人不多,一位老店员,一头白发,瞥见我放在地下的篮子里一本论古代美术的书,过来说,”其实李泽厚先生旁边这本哲学书不错,李先生一向不愿意人家称他为美学家的,虽然他这方面名气确实大些。”这番见识由不得我多看这老者一眼。尽管佩服李先生的学问,柰何心中已有了意向,没有买。出门时年轻店员说书多,塑料袋盛不住,要用绳子捆。我素不喜欢捆书,正想说什么,那老者过来,吩咐几句,两个年轻人束手恭立,然后到后面拿出一个很漂亮的亚麻布提袋,印着商务的名号,装好递到我手里,送到门口。这份儿谦和周到让手里的书都多生出一分光彩。
学艺术理论时,知道一个概念叫”期待视野”,是说当读者读一部文学作品,或观众审视一件艺术品,他们并不是无条件的,大脑空白的去读去看。他们实际上是由过往阅读,审美经验构成的思维定向指导,带着一定的预期去读和欣赏。如果作品过于陈腐,了无新意,则虽然可懂却不合期望因而不可读,如果作品过于超前或陌生,则逸出读者视野之外,成为不可理解,期待同样落空。因此一个阅读,审美活动的发生,实在是一个期待和一个被期待的因缘际会。
这个道理用到买书上似乎也成立,回到美国来碰到一个想法,忽然觉得要是手边有李先生那本书正可以翻翻看,然而当时没有那个期待,缘分自然也就错过了。
人的一生如何就有了许多的机缘?又为什么错过无数其它机缘?这些看似不可思议的事其实并不偶然。它就是建立在我们的期待之上。上面说的期待视野是源自索绪尔和海德格尔的哲学现象学学说。海先生说,人内心一个自我,外面是无尽的可能性,之间的联系就是人的观察,由于人的视野比起外面的可能性小之又小,所以我们就如以管窥天,日复一日,慢慢的通过这个视野编织我们理解的世界,和自身在其中的位置。这视野的移动不是一个被动,无意识的随机过程。我们从来都是搜索对我们大脑已经编织理解的世界而言有意义的事而对无意义的事熟视无睹。比如一个婴儿出生,万丈红尘中一片噪杂,他能迅速辨别的,想听到的只有母亲的心跳声,别的一切毫无意义。从这里出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个世界诞生了。
常常想如此一步步构成的个人世界是多么独一无二,从本质上讲个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沟通,语言能够达至的不过是些约定俗成的浅显契约罢了。正因为个人世界之交流于尘世不可得,所以一旦交流了便是天堂。这大概就是大型体育比赛,摇滚音乐会,宗教,革命,和战争的魅力所在。那种千万人一瞬间的共通,非言语可形容,非教化可达至,非种族,文化,阶级可分隔。虽然远如巴比伦人修通天塔,近如共产革命,人类的共通不能持久,结果也差强人意,但是为孤独驱使的人类隔不久总要再来一次。
离开沸腾的北京,回到安静的家,院子一派荒废,爬藤掩埋了石径,兔子从疯长的灌木丛中跑出,鱼儿跃出水面迎接久违的鱼食。那些破空停云的大树,晨光中依然风华郁郁。把新买来的书分门别类放到书架上,好象与原来的书一一见面介绍了。架上最早的几本书,年深日久。多年前离开中国时带来的,那时阶级斗争正酣。走前所有国家给予的东西都要上交。房子交了,家里的一切自然也失了栖身之所,俱散与家人朋友,颇有净身出户的意味。倒也无怨悔,深知以我们民族的习俗,对跑到长城外面去的人,本可以先施了宫刑再轰出去了事。如此全身而退,已是恩德。然而书是带不动的,知道可能再见不到,只能捡紧要的文字,章节撕下带走。那些平时珍爱,舍不得一皱一折的书,一本本五马裂之,施以极刑。心力交瘁的两日之后,面对遍地狼藉的书的尸骸,方知道前缘终于了断。那幸存的几本,如同大灭绝后的残存物种,当年颇惶惶然了一阵,如今正襟危坐,似乎已经成精了。
生活就是这样被斩断又被接上,这次临离开北京时同一批朋友来饯行,几十年时间过了又好象没过,只是鬓上白发可见,菜单上价钱多出两个零。可谁会在意这些事,白发又不是我们要它长的,账单总会有人报销。于是天南海北,聊斋志异中,故事又转回到我和郭师傅的另一段经历;
那是一个春天的黄昏,天还短,我记得停电了,店里有些暗。进来三个老头儿,很寒酸,而且胆怯的样子,说请看看这个,掏出一块大半个手掌大小的东西递给师傅,他戴上花镜到窗前看了一会,转过身来递给我说你看看。学了不到一年,知道鉴定的功力难在瓷器上。珠宝玉器其实简单的多,水晶会折射红光,珍珠除了养珠和自然珠有时难辨,仿的重量,光泽,温凉都不同,玛瑙仿很难不出小气泡,玉,翡翠,鸡血仿很难,小的不值,大的一望便知。所以真假不是问题,真东西的成色有些讲究罢了。接过那个物件,屋里暗,只觉得圆润,恰好一握大小,来到窗前打开手掌,原来是一个翡翠鼻烟壶!从口到底,如同初夏的树叶,荫荫的浓绿,竟没有一丝白底,只有一两处食指指甲大小绿转深了些。上面微微的一些土蚀痕迹,想是数十,上百年不见天日了。这样的绿,在翡翠上就是八成到九成的成色,在手镯上有半寸长的一段,即是钟鸣鼎食之家,也足以传世了。正感叹着,翻过来一看,就惊呆了,原来那一片浓绿雨夜芭蕉一般从烟壶的两肩包卷过来,在这一面却如同寒冰迎上了烈日,立即化作了江南三月的湖水,汇集中央两寸长一寸多宽的一汪,渊然幽碧,丰沛青盈,这样极品的成色,只在故宫漱芳阁一个般指上米豆大小的惊鸿一瞥。师傅所言竟是不虚,世上真有如此珍宝,一时凛然,手不觉握的紧了。
交还给师傅,看他脸色,却不见任何形容,只是手里紧紧攥着烟壶盯住来人。三个老儿中两个口呐,退出半步藏在后面,上前的这位穿一件皂色棉袄,补丁较后两位少些。天气已暖,从敞开的棉袄看就是光板儿穿着,领口,前襟油光蹭亮,腰上扎一条蓝布绳子。”十块”,师傅出价了。我惊了,就算那时十块大概相当现在一千块的感觉,可是这样的宝物,给几百元也无足万一,难道天太暗师傅没看出来?我使劲儿盯着他,当着卖主儿当然不能夸东西好,我想给他个眼色。然而师傅绝然不看我一眼。三个来人大失所望,互相看了看说那我们不卖。师傅问哪里寻的?老农说春耕翻地时捡到的,也不讨价,尽管极不情愿,东西也只能还给人家。三个人一走出门,我急急的问师傅为什么只给十块,平时一个普普通通玉镯也给三五十块。他说这种混混儿价一给高,就炸了,再也不会卖。再说土里捡的难道不该上交国家?我说那您就稍稍多给点儿,那是宝啊,就是师伯打碎的那只还魂儿过来,也比不了这个呀。师傅眼睛朝天转了转,仿佛从讨价还价的状态中回到了翡翠上,半天出了一口气,说,真是好东西啊!先看背面我就觉出正面一定有东西。你小子为什么不早说?我说您就绷着不瞧我呗。师傅就嘿嘿地乐了,咧着嘴老孩子是的。然后闷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顿顿脚唉了一声,说”我好悔啊”。
吃了晚饭回来,天近暮了,街灯初上,苍茫中只见那三位老农又在店门外转悠,饥寒中人影都佝偻下去。进来赶紧跟师傅说,站了一天的他精神一振,正问我时,那三人又进来了。为首的说老哥您再看看,好歹让我们哥儿几个能吃上一顿儿,又掏出那烟壶,意态已不似初次珍重。店里已来了电,明晃晃的日光灯下烟壶泛着青蓝,晶莹的似乎透出灵气。”看你们辛苦一趟,也不容易”师傅泰然的说”那就十五吧”。这次轮到我暗暗跺脚了,又不敢让师傅看出,只是心里叫苦,国家就缺这几块钱吗,何必如此计较。不料几个老农千恩万谢拿了钱奔出门去。那时餐馆里少有2块钱以上的菜,这些钱尚可买得一夜的酒足饭饱。
师傅和我回过神儿来,也无语,也无笑。那个烟壶饱满端庄的立在桌子上,穿过地下的百年黑暗岁月,带来前朝的平山远水,锦堂风月。斯年何年,斯日何日,我们一老一小都忘记了。
过了几天讲给一个同学听,他说你在门外时为什么不自己给他们20块钱把那烟壶买下来?是啊,居然就没有想到拥有它。而且以后也从未想到拥有。
这只能怪我从来没有那个视野吧,所以虽经宝山也只能空手而回。不过骤得重物,对没有准备的心灵一定是很大的负担和扭曲。老子说”难得之货令人行妨”就是说过于贵重的东西会使人做出很荒唐的事。师伯的悲剧总不能一代代重演吧。视野本源上是一个天文学,光学词汇,它的意义其实是指可视区域的局限性。在我们人生的探索中,面对无尽的可能性,我们从来是三千弱水,只饮一瓢,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是只见所欲见,闻所欲闻。这个‘欲’就是意向,它建立在以前的视野组成的认知世界上,年积月累,成就一个人的修为,从而渐渐建立自己的认知世界同时建立自身。
我们所说的缘分,就是对一个事物深入认识,期待后与之建立起的一种恒久的关系。缘分取决于我们那一时刻的视野,而视野实在是修为的结果。因此当我们真正碰到一个缘分,它决非偶然,因为我们为之已经修为准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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