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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水琢磨一下更“伪”的心理学领域,情感和情绪,因为我实在是好奇。
心理学里面比较硬的是大脑功能扫描和行为干预,有什么结果说出来都是掷地有声,比如天宝的大脑就做过很多次扫描研究,发现和杏仁核链接的神经比较少,和视觉区链接的神经比较多等等。
比较软的领域,其中之一我认为是情感和情绪。
格老研究了一辈子情感发育,在情感障碍儿童干预方面也有深入探索,晚年进入自闭症领域,创立了地板时光干预理论。
因为比较软,所以争议很多。
现在说说我困惑的问题,和地板时光无关,是我上厕所看搞笑诺贝尔奖时候瞎琢磨的。
搞笑诺贝尔中有一个研究是印度人做的,调查了200位青少年挖鼻孔行为的模式。
结论是,挖鼻孔是绝大多数人每天都要进行很多次的行为,没人感觉自己这个行为恶心,处理废料的方式也各种各样,让人感觉不文明的处理方式占大多数,包括吃进去。
这个研究仅局限于硬的行为分析,没有进一步软下去分析为什么自己不感觉恶心,但是看到其他人做这个行为,就会恶心,也没有涉及行为干预。
不往下研究是靠谱的,往下研究的人也有,我看着就不那么硬气了,就是说这种厌恶,恶心,不喜欢他人某种行为(而不是自己)的情感,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占到多少等等。
既然针对某些行为的 Dislike,对自己和对他人标准不同,那么必然会联系到和社会性发育有关。研究也表明,厌恶他人某行为这个情感在婴儿时期不存在,是在 4-8 岁中和其他大量社会性情感一起发展出来的。婴儿通常来说,有喜欢的食物口味,有不喜欢的食物口味,但不会抗议另一个婴儿把食物摸的到处都是。
随着 4-8 岁的发育,儿童对于他人行为开始归类,有些归类于喜欢,有些归类于厌恶,这个过程应当是受社会环境影响很大。
有心理学家分析说,大概有四种比较典型的对他人的厌恶:怪异,疾病,不幸的遭遇和精神变态。
怪异(和日常“文明”社交模式有差异的他人行为):比如自闭症儿童在公共场合的行为问题;在一个封闭安静的村里突然出现一个流浪汉;和自己思维模式相反的观点等。
疾病:他人的疾病给自己带来的情感本能是 Dislike,据说是自然选择的保护机制,在历史上远离生病人群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传染。
不幸的遭遇:看到纳粹集中营的纪录片,地震后的现场等。
精神变态:我不由地想,1980年,美国人把自闭症从儿童精神病改为广泛发育障碍,也算是文明的进步吧。
还有心理学家认为,可以再加一条对某种生活模式的厌倦,属于比较轻微的 Dislike,但厌倦久了,也有可能爆发情绪。
比如不理想的夫妻关系,紧张的工作关系,在社会中地位低被歧视等等。
人类因为社会关系的要求,对厌恶也有本能的抵消情感,就是同情心,爱心和同理心。
我认为这些过程都是自动的,不需要系统2介入。
对于亲密的人,爱心会超过厌恶,比如给婴儿换尿布,照顾生病的父母。
对于亲密的朋友,同情他们的疾病和不幸遭遇,给予帮助,甚至会对怪异的精神疾病给予同情和爱心,虽然也许可能会对某些怪异行为依然保留稳定的厌恶感。
对普通人来说,关系越亲密,同情心和爱心越强,能够抵消的厌恶感就越多。
但有一些人,因为自律,信仰,和道德上的要求,或者因为情感上独特的特质,或者对自己行为的要求比较高,可以对不太亲密的人也抵消厌恶感,也就是爱心比较强。
我不太确定这些论述是否靠谱,因为本能,后天教育,情感,社会性发展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套特别复杂的系统。
我只说说让我困惑的地方。
对食物,外界刺激等的 like 和 dilike 可以说是天生的,但是对他人行为和语言的喜好和厌恶,应当是和社会性发展有关的。
对于有广泛发育障碍的孩子,他们是否真的能发展出对他人行为的厌恶感觉呢。
如果发展得不充分,那么问题的焦点就是另一个方向的,他们对他人的行为没有自动的敏感和明确的喜好和厌恶,但他们自己的行为是经常让不够文明不够亲近的社会人厌恶的,而他们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一般“常识”会说,他们不明白有些行为不能做,是因为没有发展出同理心,是因为无法由己度人,他人看到自己的行为会不舒服,感觉被侵犯,或者其他负面情感,所以不知道自己要去文明地克制这种行为。
没有发展出同理心的确是事实,但更基础的可能性是,他们连和社会性有关的基本负面情感都没有发展出来,他们没有感觉到某个行为在他们眼里是不舒服的。
如果他们不去问,只服从行为干预的要求,加强让社会人喜欢的行为,消去让社会人不喜欢的行为(在一个特定文化中,针对明显可数的那些互动文明行为),那么的确可以说是自闭症行为干预的一个明确目标,也是融入社会的最低要求。
如果他们有一天去问,这个行为为什么他人不喜欢?
我感觉就比较难办,如果他们自己感觉不到情感的微妙之处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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