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青春期

燕原

为什么不愿意相信科学？
莱尼 2012-07-03 11:07:42

http://www.guokr.com/article/259690/

“为什么人们不愿意接受科学观点，哪怕有铁证如山呢？因为，科学中充满了让直觉尴尬的真相，需要付出努力才能接纳它们。”

（文 / 乔纳·莱勒）不久前，盖洛普咨询公司公布了关于美国人对进化论态度的调查结果，这些数据应该足以让全美的中学科学教师抓狂：46% 的人相信 “上帝在过去 1 万年间的某个时刻创造了人类”，相信人类不受神力引导、是进化而来的只占 15%。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一调查结果在几十年间一直保持稳定：1982 年时，美国有 44% 的人相信神创论；而与 30 年前相比，相信生物进化论的人只上升了 4%。

这样的结果不禁引人思考： 为什么人们不愿意接受科学观点，哪怕有铁证如山呢？

《认知》杂志最近发表了西方学院（Occidental College）安德鲁·史图尔曼（Andrew Shtulman）领导的一项研究，该研究试图解释人类固执的原因。史图尔曼认为，人的大脑并不是一张白板，时刻准备着将最新的实验结果纳入自己的世界观；相反，每个人生来就对世界充满各种天真的直觉，其中很多是错的。例如，人们会自然而然地将热看成一种物质，觉得太阳绕着地球转，空气中空无一物，也会抗拒进化论的观点。

    所以，科学不止是学习新理论的过程，更要求人们蜕去错误直觉的外皮。

史图尔曼设计了一个简单的测试来证明科学与直觉间的角力：他让 150 名上过数理课程的大学生阅读几百条命题，并尽可能快地判断正误。有些命题在直觉上和科学上都正确（如 “月亮绕着地球运行”），有些在科学上正确但却违反人们的直觉（如 “地球绕着太阳运行”）。不出所料，学生在判断违悖直觉的命题时花的时间更长。即使能做出正确判断，我们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延迟来压制直觉。如此看来，人永远无法摆脱直觉，而只能学会忽视它。史图尔曼等人总结道，学习会让愚昧的直觉被科学理论压制，但不会被取代。而进化论不仅违反人们的直觉，也与宗教信仰相悖。

这篇新论文也建立在前人对学习过程的研究基础之上，因为要弄明白为什么有人不信科学，就必需先搞清楚为什么有人信。2003 年，马里兰大学的一位心理学家凯文·邓巴（Kevin Dunbar）给大学生们放了几段短片。第一段短片中，两个不同大小的球以相同的速度下落；第二段中大球落得比小球更快。这是对伽利略铁球实验（可能并不存在）的再现。

学生们观看短片时，邓巴要求他们选出对重力描述更准确的版本。如他所料，没有物理学背景的学生并不赞同伽利略的理论。邓巴还用核磁共振监测了受试者的大脑活动，发现这些学生在观看正确录像时，血液会涌入大脑中部一块名叫前扣带皮层的位置。前扣带皮层的活动通常与错误、矛盾有关，被神经科学家称为 “哇靠！” 回路（“Oh shit!” Circuit）的一部分。所以，见到实际上正确但看上去错误的录象时，这个区域就会被激活。

考虑到多数大学生的物理基础很薄弱，这样的结果还不算惊人。但邓巴也对物理系学生进行了同样的测试，物理专业的学生确实能选出伽利略的版本，不过他们的大脑中也有些趣事发生。观看正确的录像时，血液会涌入一块叫做背外侧前额叶皮层的区域，它位于前额后方，是青少年发育最晚的大脑区域之一，在压制无用想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比如说，你不想一直惦记着冰箱里的冰淇淋，或者需要集中精力完成沉闷的工作时，背外侧前额叶皮层可能就在辛勤地工作。

邓巴认为，物理系学生需要背外侧前额叶皮层来压制错误的直觉，维持科学信念。如果物理定律能与我们天生的观念保持一致就好了——或者进化论是错的也会让事情方便很多。可惜现实并非人们内心的映射，科学中充满了让直觉尴尬的真相，需要付出努力才能接纳它们。

而有些时候，额外的脑力劳动当然不怎么愉快。哥白尼的宇宙模型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才成为主流，照目前的速度，进化论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编译原文:        Why We Don't Believe in Science
刊发信息:        《纽约客》网站 2012 年 6 月 7 日
作者简介:        乔纳·雷尔（Jonah Lehrer），美国作家、记者，从事心理学、神经科学以及科学与人文学关系相关的写作，著有《我们如何决定》、《普鲁斯特是神经学家》等作品。雷尔是《连线》杂志的特约编辑，还向《纽约客》、《纽约时报杂志》、纽约公共广播电台的 “广播实验室”（Radiolab）节目等多家媒体供稿。

燕原

前面那本书里还有一个实验，一道脑筋题，中国孩子大概都不会做错，因为从小就练脑筋急转弯。
（中国孩子如果出直觉错误，肯定不是在做题方面，而是在做题之外，因为题目一来，就知道里面有陷阱，用直觉肯定就掉坑里了，但人一来，往往就不感觉要用上系统2，也许是妨碍了 ToM 那个自动系统的运作 ？）

一个球和一个拍子一共一块一，拍子比球贵一块，球多少钱？

在美国做实验的时候（美国学生应当以前都没做过这道题），好学校（MIT，哈佛，普林斯顿）学生有一半做错，一般学校学生有80%做错。

实验人员的疑惑不仅仅是那些做错的人，给出直觉答案“球是一毛钱”之后，都没有回头去检查是否和拍子差一块钱。
而且，他们都没有过脑子，实验人员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从而让系统2在两个方面都质疑一下：答案检查，和实验意图。

做对的学生，系统2在两方面都工作了，回答比较慢，检查了答案才说出来，而且主动思考了实验的意图。

美国教育的问题是够严重的。

燕原

我感觉系统2的训练，在生活中应当不算太难介入，无非是在任何需要下论断的情况下，让孩子停一下，思考几分钟，分析一下还有什么因素没有考虑到，思维过程是否符合逻辑。

如果把系统2只局限于功课，不进行生活泛化，就没有达到真正的意义。

唯一的障碍是，系统1的不费力和自动化，让人感觉很愉快，而系统2的分析，会让人感觉烦躁头疼。

这大概要像体育运动一样，训练成习惯就好了吧。
而且随着孩子长大，他们会慢慢感觉到系统2 的益处的。

在识人和判断人方面我可以有进步，原因是可以绕过系统1的快速判断，用系统2做得慢一点，只要有大量视觉记忆（主要通过看电视剧），正确率就会逐步提高。
我没法进步的方面是系统1的表达，靠模仿做到20%可能就到头了，再往下没路了。而系统1的表达是日常社交活动中的最主要成分，如果周围人群都掌握系统2，或者在一个需要高度运作系统2的范围里工作，我的交流问题就会不明显。但在一般社交场合，要考虑到周围人群至少有50%是没有掌握系统2的，低端群体中比例更高，他们熟悉的模式只有系统1。如果我不具备系统1的表达模式，对方就无法运作 ToM，就会误解我的意图，也无法建立进一步的社交关系。

还不仅仅是这样，哪怕是交往有一阵子的人，知道我做事很靠谱，都会经常误解我的状态和语言。
下次我试试告诉他们，让我掌握系统1是不可能的，你们掌握系统2对己对人都有好处。
但以我悲观的经历，能接受我建议的人，也许不会太多。

所以，环境还是很重要，一个技术环境，周围掌握系统2的人比较多的地方，应当是最适合AS待的地方了。

燕原

感觉还是得吓唬一下不愿意学习系统2的人，呵呵。
研究系统1是社科领域的热点之一，在科学上可以很单纯，但在经济学和政治学上的应用目的都不是那么善良的，真正能研究透的人，肯定是系统2发达的人，无论是经济行为学，还是组织行为学，最近的成果都集中在研究人类的无意识行为，什么条件下特别容易相信什么，什么条件下会购买什么，什么条件下行为受情感控制，而不是有意识的思维。大公司的数据挖掘，总统的竞选智囊，成功学里面教怎么用系统2控制定向系统1表达，从而控制对方的反应是在自己预计之中的等等。

我理解认为系统1的世界更美好的愿望，那么原始，那么单纯，那么温馨，那么不费脑子，系统1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控制人的无意识思维和行为的。
但随着教育和科学的发展，能掌握系统2 的人群慢慢占据了社会的高端，如果他们还能充分理解和运用系统1的话，就必然有了对大众的控制力，如果大众还迷恋在系统1的安稳之中，未来应当是不够美好的。

作为毫无对人控制力的AS，只是这个快速变化世界的旁观看客而已。
人类学研究的确应当是我们的专业。

daluobo

    这里永远都是热土，几天不见，我就拉下不少东西，赶紧恶补系统1，系统2的知识，惊讶于燕博士的充沛的精力，而且总有那么多的料提供给我们学习，继续学习啊！

盈盈一水间

什么样的电视剧对训练系统2有效果呢？很多电视剧少年儿童不宜，《我爱我家》《growing pain》？

燕原

著名美剧都挺好的，关键是要量多，我们这种人，需要用数量来积累质量。

训练系统2，比如《豪斯医生》，《白宫风云》；要了解系统1，那就《绝望主妇》，《广告狂人》。

我家孩子么，还小呢，日本动漫目前最适合他，一口吃个胖子不可能，慢慢来吧。
我感觉盈盈你太着急了，是那种好像一部剧就要让孩子进步一块的心态。
做老师的，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决定孩子的一生，但必须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有些过于用力的老师，反而不容易对孩子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而生活么，需要大量留白，才有艺术感，人毕竟不是机器。
我缺系统1，但是不缺艺术感哦。

大方向是科学，细节可以多一些艺术空间，生活才有值得美好的留恋。
我在这里只讲科学，因为有普世意义。而生活的艺术是个体化留给自己品味的，感觉没有必要在公共论坛展示。

盈盈一水间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总是要开始了才能继续，而我又是注重细节和操作的。如果我真对训练系统2感兴趣，我会把合适的电视剧研究分解出来当教材用的。当然，我这种风格不对你胃口。
我对现在半大孩子的动漫不大了解，但小时候看过阿童木花仙子蓝精灵之类的，应该算动漫吧。现在想想那些动漫都是挺夸张的，训练系统2大概用不上。不过你说的这几个少儿不宜，也用不上。

燕原

看电视不是训练系统2，而是给系统2处理社交场合的识别和判断积累视觉信息记忆用的，这点在天宝书里面有详细解释，因为记忆系统的差异，所以量要大，信息品种要多，解释尽量少，所以片子是什么不重要，关键孩子爱看就行，不太暴力，不太另类都行。

系统2是需要认真思考的，我说过教学大纲是最好的范式，不过我现在想的是如何生活化，不局限在做题，可能一天聊一个话题比较合适，而且不局限于社交。

我感觉你想要的是手把手教社会行为的电视剧。
我得说好像没有，如果有，也没什么太大用处，因为系统1的表达模式，就我的经验来看，是模仿不到位的 （我前面估计的是 20%）。
所以我基本上算是放弃学习了，对我来说到顶了，对孩子来说，我可以自己教他，不需要教材。
我的策略就是在一般场合少发言，多发呆或微笑，在重要场合坦率承认我表达上就是有问题，大家理解的时候，尽量用系统2，不要用系统1。

盈盈一水间

我觉得我并不是刻板，而是需要把思想，设想，计划落实，落实得越具体越好。
你可以一挥手划拉个大方向，我不能，因为无论新老家长，都需要更实际的东西。
看来你训练系统1和系统2的电视剧都是训练你自己来着，那我得自己去找找对小孩子有帮助的。美国那些家庭剧适合训练系统1还是系统2呢？正晕着。

燕原

你要求的东西，我感觉应当有科学家在做，你翻翻文献大概能找到一些迹象。

我能提供的经验就这些了，希望看到你的经验。
每个孩子都有差异，我的经验肯定更适合我家孩子的脑子，不谈细节和成就，是怕误导其他家长去模仿。

有思考能力的家长，都不会模仿别人的细节和范式的，毕竟这方面科学研究没到位，大家都是在最了解自己孩子的基础上开始做，所以实在只敢谈科学方向，不敢谈训练细节。

燕原

我认为美国那些家庭剧，对训练什么都不起作用，太娱乐和夸张了。

而且数量不够。

还是日本动漫好，呵呵，看也看不完。

盈盈一水间

我觉得动漫都是比较夸张甚至荒诞的，不适合训练，只适合娱乐。
美国的校园剧偶尔看过几次，也挺夸张戏剧化的。
想起来倒是一些真人秀更合适一些。
有一次在朋友家，正好电视上在放一个真人秀。有一个情节是四个人分两队在beach上赚钱，看谁能在最短时间内赚到100块钱。有两种工作可以挑选，一个是在海边bar里卖冷饮，一个是向海边的人推销泳装。卖冷饮每卖一杯赚到的钱很少，卖泳装每卖一套赚到的钱多。我旁边一个四年级的孩子也在看，我问那个孩子，要是你选你会去卖什么？那孩子说，当然是卖冷饮了，你没见beach上人人都穿着泳衣呢，谁还买啊。结果孩子是对的，这该是系统2吧。

燕原

我估计你脑子里想的是程度比较低的孩子，和我现在考虑的方向不一样，我家大都的主要问题不在这里了。

如果是程度低的ASD孩子，这种情况下的确分析不出来什么，而四年级的NT孩子很容易就看出应当卖冷饮。
如果分析不出来，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可能是更底层的能力不够，还需要慢慢从基础训起，还不到系统2的层次呢。

系统2是什么，就是对NT孩子来说，摒弃系统1的直觉，动用一切思维能力来思考的一个过程。
对NT孩子来说，四年级的系统2任务应当比这个要复杂了，比如小都每周都看的卡酷少儿心理分析节目，我看着都非常成人化的节目，他很津津有味。

对AS孩子来说，主要是灵活性和思维扩展，这个任务对于训练系统2仿佛也过于简单了，因为没有太复杂的灵活度和扩展在里面，只需要环境观察和简单分析。所以我说如果分析不出来，应当是底层还有能力没过关。

盈盈一水间

我不觉得那个分析低段啊，因为在节目里选择卖泳衣那两个是成人NT。情景是在海边，还有别的冷饮摊子，卖一杯冷饮赚五毛，卖一套泳衣赚十块。
其实，在真实生活中，绝对有人能够让穿着泳装的人再买一套，咱们这些人里面，我估计方老师和老V能行，老T语晨妈打问号，你和何子大S都没戏，我和猪猪可以忽略不计。

thankstoyilin

前面撂下一个话题，我认为怎么对待人是一个典型的同时需要系统1和系统2的例子。

一个人平时生活、工作中接触的人，粗略地分成两类，一类是接触的时间、频度、深度都比较高的（A类），比如配偶、关系密切的亲属、工作搭档、直线管理者、直接的下属。另一类是关系不是很密切的（B类），比如同学、朋友、工作没有直接大量接触的同事，等等。在我这讨论的语境中，A类和B类的划分，不体现在关系的亲密上，而是体现在如前所述的接触时间长度、频度和深度上。比如有一个你很要好的朋友，每个月都可能见见面说说事情，但仍然在B类。

对于A类人，应该多使用系统2，否则很容易出问题。定义A类人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你的生活中躲不开TA，或者短期内躲不开TA。为了go smoothly，你必须用系统2的输出，基于理性务实、基于就事论事，和A类人和谐共处。不因对方某一件事情、某一句言语让你不舒服而感性地产生反感，而是要把这件事这句话，放在更宽泛的背景下来理解，避免overreact。

对于B类人，我们通常是用系统1输出的天然的好感来维系在一起的。一个人的气质、谈吐、性情、甚至一颦一笑给你的舒服感、对你不太好笑的话都会朗声大笑而带给你的愉悦感，等等，都会让你直觉地愿意和TA亲近。要觉得一个人是否容易相交，是不需要很长的时间的，比如卧铺车厢里半个小时的交谈，就可以彼此觉得很快乐。因为半个小时的交谈，很容易领略对方的特质是否比较和你相容（compatible）。这个标准是因人而异的，比如我的标准如果陈述出来，大概是：比较松弛、不装、看问题比较客观、能比较积极地acknowledge别人，这几点是比较主要的。B类人不需要你用系统2去仔细斟酌，因为你完全可以忽略TA或许和你不相容的特质，你没有必要去explore这些不相容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距离产生吸引”。如果细察，或许会让你失望，因此没有必要。但对于A类人，是有需要去explore的，得到结论后，再看怎么设法保持相容。

盈盈一水间

方老师你不买她跳海，老V卖一套泳衣搭一杯红酒，直接断了卖冷饮的财路，都惹不起。

盈盈一水间

下面引用由[U]thankstoyilin[/U]发表的内容：

前面撂下一个话题，我认为怎么对待人是一个典型的同时需要系统1和系统2的例子。

一个人平时生活、工作中接触的人，粗略地分成两类，一类是接触的时间、频度、深度都比较高的（A类），比如配偶、关系密切的...

所以结婚就是把一个B类人变成一个A类人，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尤其对大多数系统1比系统2发达的女性。

燕原

下面引用由盈盈一水间发表的内容：

我不觉得那个分析低段啊，因为在节目里选择卖泳衣那两个是成人NT。情景是在海边，还有别的冷饮摊子，卖一杯冷饮赚五毛，卖一套泳衣赚十块。
其实，在真实生活中，绝对有人能够让穿着泳装的人再买一套，咱们这些...

分析应当卖什么和操作把什么卖出去是两个问题。

thankstoyilin

下面引用由盈盈一水间发表的内容：

所以结婚就是把一个B类人变成一个A类人，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尤其对大多数系统1比系统2发达的女性。

不能用吃力不讨好来形容，这是必修课，要求每个结婚的人都要及格。人要学会build yourself。历经婚姻多年仍明显欠缺系统2的，就是幼稚（中性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