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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不打算看,这个人太吓人了,我还不够火候,等几年吧。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6808941/
七日谈
副标题: 字母表,以及希里花斯人的合理生活
作者: 刀尔登
抄书评一则:
“因为六哥的一篇《邱小刚》 ,我几乎把所有能在网上能找到的三七的文字都刨出来了。《玻璃屋顶》孔夫子卖得太贵,我买不起,只好下了PDF。所以听到尚红科老师在微博上吆喝有他新书《七日谈》的出版沙龙,就想着要见他一面。
我到时,格非老师已经在谈这本新书了。接着,徐晓、止庵、野夫、黄集伟等老师也依次发言,中间夹杂着对尚红科老师的批判,开本、字体、排版均有问题云云。我觉得书还行,起码没有腰封。后来、孙郁老师、魔鬼教官黄章晋也来了。
我坐在后排,斜对着前排的黄集伟老师和“奸商”尚老师,正对着一个坐着亦显出瘦高身材的人,他不断地抽烟,不说话。我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以及好像有疤痕的后脖梗。但此人有种特别的气场,我说不好,也许是因为他的衣着?一件有些发白的灰色套头衫,牛仔裤,光脚穿皮鞋。我觉得此人即是三七。问了一下旁边汉唐阳光的哥们,果然。我很想故意掉点啥东西,引他回头。
点名叫三七发言,他的声音明显比别人低一截,以至于速记小姑娘的敲键盘的声音都成了干扰。只有点名叫他发言,他才开口,开口也是寥寥数语。不知道三七喝了酒,是否话能多些。我只知道他曾想酒后裸游,被六哥等“一干俗物”给强烈制止了。
我终于逮到机会单独和偶像说话!也看清了三七的真实面目。他有点像猿人,眉骨比一般人要高,长得不难看,但绝不好看,同时也绝不惹人厌恶。只能说相貌奇古,虽然相貌奇古常常是说一个人长得难看的意思。
他听你说话总是略微哈着腰,十分投入的样子。三七话不多,我也不善言谈,干巴巴地问了几个问题。他说他还在石家庄,没啥固定职业,并不想重出《玻璃屋顶》 ,并说那只是文字游戏而已。很久没和六哥联系了,因为后者不像他这么有闲。老那的小说他没怎么细看,涉及他的部分有一定的真实性,等等。
沙龙途中,孙郁老师带来了几位从琉球来的艺术家和诗人,讨论了一些中国与日本的文化问题,他们还给大伙演奏了几曲琉球古调。三七是个大伙都知道的爱猫恨狗的家伙,他的手机不断发出“喵喵”的叫声,所以可以听见日本话中夹杂着猫叫,好像一只猫在学日语。
我请三七在书上签了名,但忘记问他那个叫声是否就是他在《中国好人》里提到的那只流浪猫,那只小猫是否还半夜里偷挠沙发,在翌日白天里扮演守护沙发的卫士。也许没机会了,三七此次进京,本身就很出乎大伙的意料。谢谢尚红科老师! ”
再抄书中的一段:
“我想写些与众不同的人,又想说明,其中的每一个,他的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都有合理的地方。 作为一个作者,我所知有限,但在这有限的范围里,合理的生活方式,因着个性和经历不同,仍然是多种多样,再说,如果不对生活的诸个方面,做一点考察,又怎么知道什么是合理呢? 一个人可以不需要汽车,人类却不能不要。汽车的麻烦只是副产品,想想它提供的便利,想想古时候,一个人从一个省,不论是经商,还是探亲或打仗,去另一个省,要多麻烦! 文明不是什么规划中的东西,而是我们已经有的。但要说文明本身不是目的,却言之过早。 任何反对文明的主张,都是数典忘祖。文明是那种所谓一揽子东西,你没办法从里边挑拣。一个人也许可以躲开一些事物,但一个社会,有什么办法,可以又享受美食,又不被烟火熏眼呢?假如可以选择,一方是像今天这样的文明,另一方是没有现在的一些毛病,但也没有文明,你会觉得大家要选哪个呢?多数人,还是选择有缺陷的文明,这正是实际的选择,尽管人类走到今天,并不是计划的结果。 现代文明一半是政治,一半是科学、技艺和艺术,谁要是因为前一半不好,就把后一半小看,未免脑筋太乱。 从十万年前到现在,我们最大的进步,是在实际生活方面,以及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所需要的知识的积累。我们的祖先,一点政治学或道德学也没有,却做了最卓越的事情,而某个阶段的后人,充满各种想法,却在上千年的时间里,在明明有机会的时候,任何实际的进步也没有取得。 反文明的说法,一半是有些人,确实受不了社会的乌烟瘴气,一半是有些人,对现代文明的贡献少,却不愿承认,就唱这样的高调,好像别人发明了电话机,倒是在坑害他。 诛心之论固然不好,要是一点也不考虑对方内心的情况,未免太难! 如果意志不能导致行动,那根本算不上意志 许多人把多余的智力或精力,消耗在游戏中,也算是一种收敛吧。 有许多人,为了躲避麻烦,不得不放弃一些好的东西,不是他不喜欢,是他没有办法把可喜的和可恶的挑拣开来。有的人能忍受一些,有的人不能,这是性情使然吧。 人越是聪明,越难快活。要是找到法子,让自己的智力和精力,不和自己作对,也算是会生活。能沉溺到一件事情,特别是和生计无关的事情中间去,应该是种福气,是吧? 有所分心,总比焦虑强,把剩余的智力发泄到小处,总比移向他人强。难道不是有许多人,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便把兴趣放在给别人制造麻烦上? 一个将大把的时间,放在收集石头块上的人,与一个殚尽竭虑,发明一种大家都能受益的机械的人,似乎不宜划在一类,尽管我怀疑,驱使这两种人的,是同一种性格特质。 我们忽视令自己不快的事物,或把注意力从倒霉的事上转移开,但是,在这一点上的成功,并不能说明,我们确实就过得好。一种合理的生活,一点自我欺骗是必要的,但如果占的比重太大... 你光看到酒使人疯狂,没看到酒让人安静;你光看到酒桌像个疯人院,没看到它还是个临时的监狱,把一些对别人有威胁的念头,围在酒瓶子的栅栏里。你看到有些人在酒后做出的可怕的事情,没看到更多的人,因为酒后有所发现,没去做那些可怕的事情。酒鬼哇哇大吐,固然可厌,但定期地吐出胸口块垒,对大家来说,难道不是件安全的事?历史上所有惊人的事件,还都是清醒的人做出的,而醉汉最多吼叫几下,就颓然倒下,他连手脚都发软,怎么还能有所作为呢? 奇特的经历固然吸引人,有时也骗过我们的心智,把注意力放到无关大局的细节。 他的幸福,与其说是来自合理,不如说是来自运气。旧式农民,有几个不像他的作风,又有几个像他这么有福气?你时候这位老人谨慎周到,那些死于兵燹的,难道是自己孟浪?你说这位老人清心寡欲,那些死于饥馁的,难道是拼命挥霍来着?这位老先生固然善于全身远祸,可古往今来的农民,安居家中,祸从天降,难道还少了,又岂都避得过? 对他自己来说,大概如此,对和他一样的无数人来说,就大是未必。我无意否认他过得不错,但您看见道理的地方,我只看到运气。 如果你拥有的,随时可以被拿走,你能称之为拥有吗?如果你的尊严,随时可以被踩到脚下,能称之为尊严吗?现代社会,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W们的社会,曾经可以小到一村一乡,但到了现代,这种事早就不存在了,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都是个公民,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他又是个国民。他可以没有公民的立场,国民的态度,但外面并不因此豁免他什么,那不是他做得了主的。他的社会,和你我的社会一样大,他只是没意识到这变化,也没有相应的立场。 W这样的人,觉察到自己的利益遭受损失,却只有偷回的狡狯,没有夺回的勇气,只有非法的途径,没有合法的主张。他们把自己放在和外界敌对的立场上,互相不存善意;他们又把外人,不加甄别,统统看成一伙人,一点也不信任。 他们是被拖入现代社会的,一点准备也没做好。 不过是些平常的文字,他失望地将它放了回去,不是失望于那本书,因为他原来没对它抱什么指望,而是对自己失望,怀疑自己正逐渐丧失从阅读中得到快乐的能力。 个人的体验只是点缀,使之在外观上与其他有所区别,要成为伟大的作品,还是得处理那些永恒的问题才行。 最基本的问题,只来自最整体的和最个体的,也就是说,只来自对整个人类的考虑或对个人的考虑。 一个人,长久地恨一件东西,即使那东西确实是恶的,也会改变自己。有过许多例子,正人君子与他所反对的东西,最终纠缠在一起,像一对生死冤家。走到极端,一个人会感觉不到阳光,感觉不到四时变化,喜欢冬天而讨厌春天,喜欢灾难而厌恶平安,喜欢哭声甚于笑声,甚至对不和他一道痛恨的他人,发生厌恶,他和人打交道会困难,最后他独自守着他的仇恨,郁郁寡欢。 生活是属于自己的,通常人们不愿被别的力量控制,又怎能让我们所不喜的力量控制?反对那当予反对的,但如何少受对方的影响,是个问题。恶的力量逼着你只能站在它的阴影里来反对它,你不得不接近它,好研究它的弱点,你不得不像它那样思考,好有机会打败它,到最后,胜利成了你的不幸,因为你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四顾空虚,更糟的是,你发现它影响,深入你的性格,再也洗不掉了。 如果一个人把大多数的精力,放在散播仇恨上,不管是否有道理,总是有些问题的。偏狭的内心,最容易被激发,因为缺少平衡,任何小事,在他那里,都可能放大,进而占据全部。 仇恨是非常强烈的情绪,又非常迷人,对某些性格来说,找到仇恨的目标,要比找到爱慕的目标容易十倍。沉醉在仇恨里比沉醉在爱恋里,还容易持久,因为爱需要维护,恨却容易找到营养。这黑色的情绪会把血液变成黑色,残忍——人类最大的恶——爆发的时候,有几次不和仇恨相伴呢? 回看历史,才不会在乎每个年代的人,给自己挣下多大的家当,令我们感谢的,永远是前人留下的有精神性的东西,伟大的艺术品,诗歌或建筑,有思想的著作,对事物的探索,好的制度,各种改善人类生存状态的创造。 人们每年凑出一大堆谷物来喂食它,可西庇是喂不饱的,它吃的越多,胃口就越大。总之,人们十分苦恼,只好对自己说,这是没办法的事,生活也许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有的时候,人们听说西庇抢劫了某某,心里还有几分高兴,想的是,看来今天是不会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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