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
我平时很少看《新周刊》,因为它基本上没有采访,都是“观点”。现代社会最不缺的就是“观点”,可很少有人有耐心,好好想想论据在哪里。
这次地震,各大纸媒体几乎都是倾巢出动。虽然最后出来的产品质量有好有坏,但大家合起来就能为读者提供一个较为全面的图景。
除了《新周刊》。
这期《新周刊》的题目叫做《
[U]伟大的透明和国家的成人礼[/U]》,同样是没有采访,通篇都是议论文。整个报道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叫做《我们必须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我看到了8篇文章,无非是老生常谈,要我们回归传统,学习老祖宗的“天人合一”。可惜的是,8篇文章充满了不知所云的议论,毫无根基。比如第一篇,提醒读者“人是万物的尺度”。这句话什么意思?作者在写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先自己问问自己?接着,第二篇开始抱怨水库,抱怨SUV,抱怨空调……抱怨一切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对不起,我想对这位作者说:请你自己先回到原始社会好吗?再说了,这篇文章不正好和上一篇矛盾了吗?既然人是万物的尺度,是不是说明大自然要服从人类的调遣?
下面有一篇最恶心,叫做《
[U]我们都是人类自我膨胀的灾民[/U]》,里面居然出现了这样的话:
“在现代科技还不发达的古代,人们充满敬畏之心,经由各种神秘知识、心理感应、想象以及未被各种科学门类分化的整体性知识,和这个世界建立起来的各种和谐的关系,今天已经不复存在。…… 就在人类自我意识不断膨胀之际,其感知自然信息和宇宙生命奥秘的能力也在下降,这早已是个不争的事实。……32年过后,当我们看见10万蟾蜍过马路这样的自然异象的时候,我们竟然会无知无畏地把这看成是动物们为庆贺人类盛典而举行的狂欢派对!尽管蟾蜍们的异常举动和一场8级大地震之间的必然联系仍然被认为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妄言,但我们没想到的是,看上去简直就是万能的科学到了真正需要派上用场的时候,却一样无能为力。”
新周刊居然能登出这样的文章,我除了恶心,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没想到,恶心还没结束。下面一篇文章讽刺了“
[U]物化生活方式[/U]”,作者在抱怨了一通现代通讯手段是如何靠不住后,写到:
“在地震之时,一个偏僻小水电站的女员工疯狂逃命,在翻山前往都江堰市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在山上小庙中入定修行的僧人,他对一切仿佛全然不觉——一个地震中的都市,一个水电站女职工与僧人的相遇,这般电影情节般的镜头,对不断追求更高物质生活的我们来说,好比一次灵魂的隐喻。”
请问作者举这个未经证实的例子,到底想说明什么?
最后一篇对话,我不想多说什么了,请看其中的一段:
“封新城:人类在不归路上吧?
张海儿:我有时候会有一种很恶意的想法,就是:如果我们真的做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确实应该受到某种毁灭性的惩罚;比如说大熊猫这个事我觉得,这些用人工的方式让大熊猫这样的存活下来,当然我内心里也很高兴;但有时我不无恶意地在想,如果这些大熊猫在五年内要完蛋,那么就让它们完蛋吧——如果人还不能从这里面感觉到任何罪恶感的话,那么不仅是熊猫这个事,还有很多的事情我们要完蛋。”
谁能告诉我这位张海儿到底想说什么?
-------------------
第二部分说的是新闻透明。关于这部分,我看完后的第一个感慨就是:难道宣宣开会的时候忘记叫上《新周刊》了?否则这本杂志凭什么得出结论说,中国的媒体这次彻底地开放了呢?
地震后,我这个小报博客破天荒第一次有了关键词过滤,我的豆瓣小组第一次被删了贴,而这两次讨论的内容都是关于地震预报和地震与水坝关系的科学讨论!
什么叫彻底透明?什么叫言论自由?在不妨碍政权利益的时候给你一点说话的空间,就叫言论自由了?
也许有人会说,这次起码有进步。的确,这次比唐山有进步。可是,如果和地震前相比,我觉得反而是退步了。以前只有政府管你,现在还要加上所谓的“人民群众”。整个国家的大部分国民在一片狂热中,理所当然地主动担当起了扼杀言论自由的枪手。
就在几个月前,有人曾经因为某博客托管商删掉了他的关于西藏的博客而大发雷霆,但一转身,就可以用同样的理由劝那些写了“过激”言论的人删掉自己的博客,因为大家都应该“爱国”。地震后,互联网上出现了无数暴民,我体会到了清朝时的文字狱、文革时的打小报告,严打时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有更多的人拿起“道德武器”,肆意攻击别人,最后把王三表都惹急了。
这就“言论自由”了?
言论自由,决不能靠政府偶尔良心发现给予的施舍。言论自由必须立法,依靠法律来保护。否则的话,空谈什么“透明的国家”,扯JB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