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曾经跟随"浙江省政府社会主义道路教育工作组"下乡半年,边学习边反省边改造,俺们工作组一个重要任务是配合乡政府抓计划生育,一个原因是在地方乡干部一般不愿做这样的事,难度大,得罪人,要借着"省干部"的牌子突击一下.
什么时候行动,去什么村,对地方上是保密的,因为稍微晚一点,乡干部就把风声透给自己的亲戚朋友了.参加行动的乡干部,都是异地安排的,这个乡的到那个乡去,由两名"省干部"压阵.我们这一组坐了一辆小巴,深夜过了十二点出发了,到了村门口,车歇了火,黑暗里闪出来一个人影,和带队的干部耳语了几句,就闪开了,后来知道这才是抓这个村计划生育工作的本乡干部,来透露那家是今天的目标,大家就下了车,悄悄地进村,乡干部到了那家叫门,里面不开,再叫,说是省里的干部在这里,里面挺不住了,好不容易开了门,带队的干部二话不问,直奔卧室,一翻被子,没人,再往被子里一摸,还有余温,这才问那家里要人,在家的也就是两个老人,当然不肯说,干部们就搜,也就只能搜搜家里,外面不敢去,毕竟农民的觉悟也提高了,家里搜不出来,只好就开罚单了,但是我跟着进去,看看这家楼下养猪,楼上住人,已经真是家徒四壁,干部说都罚成这样穷成这样了,生了五个女儿,还想再生.----这真是一场没人得益的悲剧.这个国家到了这个地步,不知道该怪罪谁.这是浙江永康一个靠近城里的地方,地方做手工做生意的人很多,有钱人早搬去城里住了,生再多也没人能管,剩下的就是这样毫无背景以及毫无理智的农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