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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嗦几句雪里蕻
讲起雪里蕻,引起我的谈性。
宁波有句老话:“三天勿喝咸菜汤,两脚有点酸汪汪。” 以此表达对雪里蕻咸菜(雪菜)的嗜好。我一直认为,没有一个地方的人会像宁波人那样钟爱雪里蕻,这就如湖南人嗜辣、山西人好醋、意大利人喜番茄酱、日本人离不开味噌一样。
关于雪里蕻最早的描述可见于清代康熙时期《广群芳谱•蔬谱五》:“四明有菜名雪里蕻。雪诸深菜冻死,此菜独青。”( 四明即四明山,是宁波地区的别称)可见雪里蕻很可能是宁波地区开始食用的。我记得70年代在东北的时候,当地不产雪里蕻,把雪菜看成是南方来的舶来品,如今这种东西已经成为‘国菜’之一了。
我本人亦喜食此物。个人认为以宁波出产的为最佳,特别是宁波地区的邱隘产的是珍品。宁波人对雪菜的要求是质地鲜嫩、多汁脆爽,以呈金黄色为上品,而且腌制雪菜的汤卤也可作为调料。上海本地人则腌制的时间比较短,喜欢碧绿清脆;苏州人愿把雪菜当中的汁挤得很干,以便于烹制时吸入汤汁和调料。雪菜如果腌制不当或放置太久,会发黑变酸,成为下品了。
宁波人制作雪菜是比较讲究的。秋天起寒风的时候,既是收成和腌制雪菜的好时节,那时的雪里蕻茎粗叶宽,味甘不苦,洗净后要晒干成蔫状,然后一层雪里蕻铺上一层粗盐,搓揉把多汁的叶茎挤破(我小的时候,阿娘就让我把脚洗尽,站在木盆里光着脚在上面踩),最后要在上面压上大石头,封缸一个月后即可食用了。
雪菜是不登宴席大菜的,但却是百姓日常食膳的佳品。即可炒、蒸、煮、汤作为佐料,还可单独上桌食用。我所知的两道雪菜为料的名菜为:大汤黄鱼和雪菜‘豆瓣酥’。
大汤黄鱼是宁波特色的名菜,具有鱼肉嫩,菜香浓,清口鲜洁,营养丰富的特点,我认为是‘甬帮菜’中最体面美味的一道菜。具体的做法是选用新鲜大黄鱼一条,一般以五百克左右为宜(以东海野生的为上品,但现在野生的价格极贵,节前要3000元一斤!),去鳞,去内脏,当然我们沿海一带的人认为开膛会破坏鱼形,是用二根筷子就鱼嘴里捅进,用力搅动一番扯出内脏,一般多不开膛。洗净后在正反面背部两面肉厚处用刀略划几个口子,批上柳叶花刀;咸菜选用金黄色的茎段,切成末,冬笋切成薄片,备用;炒锅滑油,放熟猪油75克,烧至六成热时,投入姜片略爆,下黄鱼,煎至略黄,烹上绍酒,加盖稍焖,立即倒入清水,盖没整条鱼,放上葱结加盖,用小火焖烧7—8分钟。待鱼烧呈白色,汤汁成乳白色,拣去葱结,投入笋片、雪菜梗料,旺火烧沸,加精盐,起锅,将鱼和汤同时倒入碗内即成。
雪菜‘豆瓣酥’的‘豆瓣’并非是蚕豆瓣,而是塘鲤鱼腮帮子旁边的两块肉,被认为肉质最鲜美。这道菜只是听说过,没有机会品尝。据说昔日西哈努克流亡中国,在上海时王洪文招待他时上的一道菜,深得那位花花公子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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