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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男孩昨天终于走了,是在医生再三劝说下放弃了治疗。呼吸机一停下,这个年幼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在停呼吸机前,我那朋友跟他妻子到ICU病室里看了最后一眼。下午就办了后事,傍晚送他们夫妻俩坐火车回老家。受“重伤”的鸟儿,需要回到老父老母身边疗伤。
这12天里,我除了参加我们学校我以前当班主任的学生毕业15周年晚会外出两天外,其他都是天天去医院。有难题,帮忙解难题,没有事就劝劝那小两口。其实,坐在ICU外面大厅,非常压抑,三天两头见到有痛失亲人的人的痛哭。
我陪我那朋友去签字放弃治疗前,好不容易把她妻子劝去医院旁边一个酒店休息。我那朋友去签字的时候,还很坚强,但看到“放弃治疗确认书”字样,全身抖动到近乎抽搐,并压抑地哭泣。我紧紧搂着他,那么强悍、大块头的一条汉子,此时此刻竟是如此孱弱。
趔趔趄趄走回大厅,他靠着墙坐在椅子上。过来一会,突然用手狠捶凳椅,还用拳头狠狠击墙击了两拳,随后像虎像狼一样地哭吼了两声,泪流满面。我们终于把他劝安静了,可我们心里却是难以平静。好在他妻子被劝走了,否则该是如何的悲恸场景。
傍晚送完他们,我的一个朋友请一起帮忙的朋友吃饭。我本来是不想喝酒的,真的不想喝,但后来却痛喝起来,六斤装的洋酒,一桌子几近喝完,我都不知道我喝了多少,只知道平生第一次如此纵酒。后来朋友送我回家,在途中车上,我抑制不住地痛哭,我肯定我是为我那朋友夫妻俩痛哭,但其实也是为为人父母的艰辛痛哭。回到家,慢慢清醒,对自己那样痛哭,感到有些难为情,但也有些宣泄后的松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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