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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一早接到老妈的电话告知,爸爸当日过生日,他们已一早去叹过早茶现爸正在准备做拿手白切鸡,妈又要我一会打电话回去和爸祝寿并教了一堆话要我说,后来竟又出动手机偷偷再打了几通不断修改她教我的说词.我一边听着一边感叹着,他们也有平和及恩爱的一天了,我以为他们会那样互不理采或是互相挑剔着过一辈子.
小时候的我非常自卑,家穷不要紧,因那时富的人也不多,但我常常恨爸爸,老是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要令我们丢脸?
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用在父母身上是一点也不为过的,小时家里真是一穷二白,农民家里生活苦是真的,虽不会挨饿但没有一分现钱,所有需要花的钱都要农产品去自由市场交换.因此我们兄妹四人从小是有分工的,夏天放鸭冬天看鹅是我的主要任务,因那是来钱的主要方向.尤其是冬天,那时的鹅简直可以说是命根,小心得很,光是从市上抓的一对小鹅就要25元,要是不小心中途死掉一只全家都要伤心几天,不是现在人对宠物那种感情而是对钱的渴求,我每天放学后就会带着它们去草地上吃到看到每只鹅都有两条脖子才回家,回去后把它们晚上的口粮准备好(就是现在卖几元一把的麦菜切碎拌上专门炒好再成粉的黄豆粉).夜里爸爸就会起来几次喂它们.真象我们现在带婴儿一样的.相反鸭子就没那么宝贝,我只要按时到塘边扔石片把它们赶回来就可以了,下课也只是到河边捉点螺砸碎给它们加餐.父母兄长不分日夜忙活着忙完农活忙副业,那时家家都会领些活回来,也真亏在我很小时家乡就有不少工厂,而很多在赶工时会到农村来发货,平时就要我们去抢货,记得二哥很是历害,每天中午放学就狂踩自行车到几里外的货点等着车一到就跳上去先把货领了,而后到的往往空手而回.那时家里角落里都堆满胶花胶珠等,好的话我们的学费都能从这来.到小学五年级起我就能到厂里打暑期工了,但放工一要要忙农活.那时基本上大家都这样,虽忙虽累更加羡慕那些家境较好的同学.可不至于影响我的心情.那时最难受的是爸爸凶酒,很是气愤,有时好不容有点小钱妈还没经手就到了他的肚子,没钱时就到店里记账,所以家里常有讨债的人,尤其过分的是一次妈妈把起屋借信用社的钱给他去还.后来我们都没想到一天银行的人还是来讨债来着,原来几千元竟又是那样挥掉了,气得妈妈哭得死去活来,家里也就是常常战火不断,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爸爸喝醉了还常发酒疯,而妈的脾气也不太好,说几句就试过摸刀子的,所以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差.我没问过哥哥们当时心里是怎样想的,但我记得那时我真是恨啊,心里除了忙活外就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到今天对喝酒尤会撒酒疯的人仍非常反感.
到前段时间和老公说起以前我用了一句话:现在我竟能理解爸爸当时的行为,虽不赞同但理解.因为农活是很苦的,很多农民都会用喝酒来解闷.而爸爸当时在当地是属有点文化的人,本来在深圳是有分工(好象是边防之类)后来因乡里缺干部才同意给乡里借回来负责团员工作的(以前的人都是非常单纯的,红心一片)结果这边久不放人那边就有人顶上,后来办酒厂时要他去当厂长才开始喝酒的.可后来酒厂没了也就又什么都不是依然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累着.可以前我只顾恨着,觉得他真不争气啊,老给人当笑话,我上学虽然不内向但心里很怕,怕同学笑我家,一直到了中学哥哥们都工作只我一人读书时才敢请同学去家里.因为中学的人不象小学同学那么清楚我家的情况.
前几年爸还是会偷偷喝酒,我们兄妹不知说了多少,道理举例全搬出来,要他珍惜现在的生活,想想以前的苦就不要再去喝,如果真的要喝也不要再买那些不知来历的白酒,(以前已经试过两次中毒)也亏得妈在家压着宁可挨骂也要不断叮嘱他不要喝酒,所以前几年妈妈还会时不时给我打电话告状说爸爸又怎么样发疯来着,她常常说着要一个人搬到老屋去住不再理他受他一辈子的气老想想清静下等.所以我一直不怎么愿给家里打电话.每一打完心里都会很烦,他们的关系也曾使我对婚姻失去信心,觉得一个人生活是最好的.因此中学毕业时毅然选择上中专.而且就挑有毕业分配的专业报.也是当时的人流行上中专,只有成绩不太好考不的人才会读高中.可当大哥得知后坚决反对,他认为我要去读高中然后考大学.我闭着嘴不说话坚持自已的意见,当时为这事大哥是真的动气,可我心里想的是要是考上固然好,但万一考不上我怎么办?家里是一点靠不住的,真的考上毕业呢?那时已经很多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了,我家没有一点点人际关系脉,到时找工说不定碰壁,因此我是打定决心上中专,到今时今日我真是一点不后悔,那几年是我最开心的,不用天天在家听他们打骂,钱也开始有一点,最开心的是毕业后不用求任何人就安稳地上班开工资.月月往家拿钱.现在大哥反劝我不要轻易辞工呢!
谁能想到今时今日他们常常一起到茶楼喝早茶?所以我只能暗笑.果然我打电话回去时爸爸就开心的哈哈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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