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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美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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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6 05:27:4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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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在美国开餐馆的华人"老七",应该在内地某个小山城里开个小餐馆吧,写的一些亲身故事,如政府征地,迁无主坟墓等等,栩栩如生,而且非常得其社会之风情和道德,情节之趣味完全可以成为一部好电影的素材.给大家贴几篇,看看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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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现象》魂兮归故里迁葬百年前筑路华工

老七

多年前的一天早上,有个自称县长办公室秘书的女子打电话来,说县长大人要来餐馆跟我「了解些事」。

县长家就在我家后院200公尺,中间隔着山涧,中间以一条小溪为界,两家都有铁丝网拦着,春夏树叶长得茂盛,互不相见;秋冬树叶落了后,能见个房子的轮廓,虽然是在山沟同为邻居,但老死不相往来。


小山城自助餐馆下午2点后就不忙了,那天跑堂汤尼亚收拾出几张桌椅给这十几位客人坐下,房东脱克也来了。脱克是本地有名的大地主,祖祖辈辈拥有几千英亩的土地,有几个购物中心,自己又是律师,很有名气。脱克说:「伙计,这就是县长大人、你的邻居Mr. Peter,今天他有点事要了解一下。」

内子开心道:「这不是常来吃饭的老顾客吗?原来你就是县长,我们是邻居啊。」我也认出了这个平时开一辆红色雪佛兰小卡车的中年客人。县长平时穿一条牛仔裤,一双结实的工作鞋,是很忙碌的人,有时会带一大帮人来吃中式自助餐,但都各自付帐。

「你们好,现在我们是邻居了,听人讲你们是从中国来的,但不知是中国哪一个地区,中国太大了,有关I─74那条贯通本县的公路征地的法律手续,想不到县民这么配合,有几个家庭本有些特殊的要求,也解决了。但在拆除的一小段废旧铁路旁,有一小块当年修铁路时去世的华人墓地有些麻烦…」

县长一向快人快语,几句话就讲得条理分明。来客当中的老土地爷K与土地奶奶,因为他们祖上几代一直在北卡这小城里土生土长,都从事房产与土地交易,被请来作顾问。土地爷K说:「当年修铁路的时侯,各邻县的分界线也不是很明白,本县志上也没有很具体的记载。明确了各县的分界线后,县志才有正确纪录。这古墓葬地不大,应该当年是三个县的交汇处,现在归属于本县。」

有个从附近不知哪个大学来的老师自我介绍说:「我叫Jack,在几所大学从事历史研究,对当年修贯通南北大铁路有些研究,但这一小段是东西大铁路的一个分支段,书籍上记载的很少,对华工的记载大都是从这个地方招募后,远渡太平洋来到旧金山后,再去铁路公司的…这么多人的招募行动,但今日寻找文字记载十分困难。」


Jack教师在大桌上指着一张发黄的老旧中国地图,用手在一个地点上停留了一下,我与内子上前观看,上有个大字「粤」,我们不约而同的说:「广东嘛!」

这张古旧的中国地图与我们现在的看到的不一样,我当年上山下乡的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在这地图标为「内河」,额尔古纳河是黑龙江的上游,我从以前在大兴安岭住了十多年的漠河往上看,外兴安岭宝贵富饶的大森林一直延伸到白令海峡,对面就是美国的阿拉斯加。我的天哪,这是张大清全盛时期的(秋海棠)啊!今天才在这古旧的中国地图前看到满清老祖宗丢失了这么多疆土,在曾经是中国的土地的秋海棠面前,我为那些海外华工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Jack老师问道:「粤在南方,你看的是西伯利亚,有从西伯利亚来美国的华人吗?」

内子说:「是啊,我们就是从中国纬度最高的地方大兴安岭北坡的原始大森林来的,那是中国的西伯利亚。」

老土地爷K对世界地理、各国领土的变更很有研究,Jack老师也内行,都心领神会一个失去了大片国土的人,在旧地图面前的感受。

县长是十分聪明的人,见这起意外,打圆场说:「这就是今天要来的原因了,我们照法律程序也登过报纸,做了一切能做的了,这有些不太清楚的照片,我去邻县也了解过,他们也只能确认是华工,但无任何方式与其后人联系上。」

我与内子看那不太清楚的旧照片上,有块破碎的石头上有「粤江门」字样依稀能辨,还可分辨出个「…六仔」。我认为应是广东那一带的早期移民。


县长又说:「改道是费事的工作,逝者不会说话,再说自本县有了殡葬业,也没有那块小墓地的记载,应属开拓时期的乱葬岗子一类,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共有六位逝者,有关法律手序己进行,你们华人对逝者迁葬时有哪些风俗习惯,能告诉我们吗?」

原来今天是让我们提供广东人迁墓时的风俗习惯。

以前只听说过下葬有讲究,但对迁葬还未听说过。这时内子想起从前我们打了一年工的广东人餐馆老板娘阿美,她的奶奶有九十多岁了,很能聊天,于是就拨通了那几年未打过的电话。内子说明来意后不久,来了一通从纽约打来的长途电话:「我是阿美的奶奶,好久未见了,老七啊…」客套话讲完后转入主题,「我十多岁随同乡人坐火轮,渡太平洋来到美国,那些修铁路的,我知道,大都是江门人,当然也有别处的,但大多数是广东江门的失地农民,说是招募,没有合同,是被当抓猪崽送来的,处境比从非洲抓来的黑人好不到哪里去,那些人每月出了粮(发工资)后都会寄回乡下,很辛苦,不如我们在洗笼与餐馆有个住处,一日几餐无忧,他们病死的很多,刮风下雪,逢山开路,在那年代,又要受到白人工头们的欺负与鞭打…铁路公司共招幕了1万多名江门人,我听老一辈生还的修铁路工的后人们讲,有些恶劣山地的地段,几乎每根枕木下就埋有一名广东修铁路工的尸体,有些铁路修好了,还要被驱逐」。

至于要迁葬,老人说不知道有什么规矩,她说在美国八十多年了,听来的也是中西合璧,有可能的话,在迁葬的时侯,朝广东江门方向斜着烧几柱还魂香,让那些华人劳工魂归故里,她说先生是江门人,自己也是江门人的媳妇,「老七啊,看在我们有同聚在一起,在一口锅中一同吃饭一年多的缘分上,有机会的话,你就替我这个老广东为去世的同乡与先人烧些香吧,拜托你了…」

电话中听到阿美奶奶的哭泣声。我把奶奶的意思告诉了大伙,只听县长说:「等我电话。」大家就散了,果然办事利落。跑堂的汤尼亚是俄裔,几代移民下来,语言饮食早已美国化了,但那苏俄胖大姐的体型没变多少。她说:「在买地的时侯,山头上有个钉子户老汉,死活不迁,他认为自己祖辈几代都活到90多岁,是因为水质好,空气佳,风水好,官司打到上面也无结果,后来修路的人只能稍稍改了道,从那钉子户老汉边上绕了过去了,要是我,早就拿着钱跑了,呆老头子,傻瓜。」

土地奶奶不以为然地说:「在美国法之下,人人平等,那钉子户老汉就是一个例子,他认为命比钱更重要,他有选择的自由,法官也要讲道理啊,陪审团不会听从法官的,强压是无效的。」

土地爷K为了显示他的知识,说道:「人们一般只知道东西大铁路,这南北走向的铁路,当年运输也很红火的,南从迈阿密沿着大西洋北上,到海湾大城杰克森维尔,到乔治亚州的海港城市萨瓦娜…一直经过很多地方,直到纽约还没完,我们这一段应该算是个支段,罗斯福总统死在乔治亚州,他的灵柩就是从乔治亚州坐这大铁路的支段,去的华盛顿DC,经过本小城很长一段路,缓缓慢行,当时乡民倾巢而出,以泪相送。艾森豪当选总统后,也坐火车由东往西谢票,在本城也停了一会儿呢。现在运输大部靠汽车,但这大铁路并没有拆除,有些支线乱草丛生,当古董保留,让爱好户外探险旅行的人去复古思旧,只有极少数小的支线拆除了,大铁路虽然不用了,但还有人去保养它,说不定哪天还会起到作用呢。」送走了那些贵客,天也有些晚了。


沉寂了几天之后,又来了一伙人,领头的是土地爷K,他拿了一些文件让我看。这些天可能让那张古旧的大清地图,与阿美奶奶的嘱咐把我的思路打乱了,还是什么东西作祟,我吃啥啥不香,走路老撞墙,心情欠佳,人昏昏沉沉的,炒菜常犯错,白的炒成黑的,黑的炒成白的,心不在焉,总好像欠了什么人的东西未还。让在念中学的儿子给文件翻译一下,大意是让我做迁葬时的见证人,与尽量满足逝者的风俗习惯。迁葬地点很远,他们说会派车来接,日子就定在后天。

刚要答应,忽然瞄见挂在墙上的中国年历,厨房的后门正开着,不知为啥一阵寒风吹来,我一哆嗦,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在我头脑中升起,阿美奶奶那句「在一口锅中,一同吃饭一年多的缘分上」回响在脑中,在中国农村,能够在一口锅中一同吃上一年饭的人,应该是很有缘分的了。

刚炒完了一大堆外卖,电话铃突然不响了,内子刚才接电话还接到手软哩,以为电话没有放好,她轻轻拿起电话又放下。一阵寂静,我走去查看年历,一看后天那页,边上有几个字「大凶诸事不宜」。

我赶快叫住一伙要往外走的人,说:「后天不行,我们另定一个日子吧。」人群里也有殡葬业人,他会意的看了下那本中国年历,我将大意告诉了他们,并在后几天找到印有「宜祭祀,安葬」的日子。他们合计了一下,认为那天一大早才有时间,正合我意,一大早去不会耽误我生意。人们刚走,外卖的电话铃声又不停的响起…

晚上收了工,内子说:「今天有点邪,他们定日子的时侯,电话铃不响,你定了个吉日,他们一走,外卖电话响个不停,而且都是大单子。」我告诉内子:「信不信由你,也许是有神明要嘱我办些事,听天由命吧。」

盼了些天,那吉日天刚亮就坐上了来接我们的车,往阿伯拉契大山有名的蓝岭余脉方向开去。那天雾气很大,东拐西拐来到一个公共墓地,已有不少人在忙碌,土地爷K与土地奶奶迎上来:「六个华工的DNA也取了,这是个永久性的公共墓园,没有使用年限,永久性的。」

殡葬人员也弄来了些东方人使用的长香,有名专业测量人员用仪器测出中国广东江门方向,在草地上用白色漆喷出一条长长的白色箭头,并对我说:「绝对正确的方向,这是目前的最新高科技了,相信我的工作。」

我按照阿美奶奶的要求,让殡葬业人员将香斜往箭头所指的方向,他们对此举动并不陌生,我也将从中国带来的正宗西藏布达喇宫的藏药香点燃了六柱,因为这六名华工是死于疾病,但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不受疾病之苦。在美国大山深处,在香火冉冉升起,所有香都斜向广东方向,想来六位修铁路华工的灵魂,应该随着香烟入云,魂归不知道有几代人日夜思念他们的故里去了…


Jack老师这天带着些学生来了,Jack说:「这些历史系的学生以后有可能作各种研究与论文,但有个棘手的问题,据考证,在修大铁路时,有很多华工因疾病与其他因由去世,传闻死去的凿路工人,大都埋在枕木下面,这六位是极少见的例外,也有可能是铁路已完工了才去世的,4000多哩长,从太平洋到大西洋的大铁路旁几乎见不到修铁路华工的墓地,这传闻也许是可靠的,在那些荒废的铁路枕木下,也许还会有华工的遗骸呢!」

土地奶奶说:「我的祖先从欧洲到纽约,坐大铁路一直到这小山城,几代人没换过地方,我代表我们家族向那些修铁路的华工们致以谢意。」这时候,有几个看上去还未睡醒的小学童,敲响了铁皮鼓,十多位、高矮胖瘦,与不同信仰的各种肤色的山民自组了仪仗队,在大地主脱克的号令下,立为一排:「立正,稍息,向那些曾经建设美利坚合众国东西南北大铁路,而不幸遇难的中国华工们致敬。」山民们举起了各种不同型号的长枪,用特意去买了各自囗径的礼弹,向天上鸣枪「砰!砰!砰!」我心很乱,那荒蛮年代的事,在山民们自组的仪式中做个了断吧!

他们要我说说话,我说不出什么。内子认真说:「老头子,你说国语他们也听不懂,你用广东话学唱『上海滩』很正宗呢,来一次吧,他们应该听懂广东话唱的歌。」我在多家广东人开的餐馆打过工,阿美奶奶教我用广东话唱「上海滩」。在众人目视下,我用广东话唱起「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涛涛一片潮流,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没有,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转千湾,转千滩,亦未平复此中争斗,又有喜,又有愁,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仍愿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够」。在响彻山谷的枪声与香火余烟中,仪式结束了,红红的太阳在阿伯拉契山的余脉蓝岭山上升起,真是凄美无比啊!

所有来美国的华人,除非很富有,都经过体力与脑力的付出才能站稳脚步,我们只是源源不断的、在大浪中闯荡的、抱着美好理想的移民大军中普通华工之一罢了,成功,失败,浪里看不清,但这些百年前的华工苦力的汗水,留给让美国繁盛发展的基石─大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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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3-6 05:31:1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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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现象》见识美国式双规

/老七

20多年前在北卡山区开中国餐馆,攒了点钱,看上一块可建房的社区土地,心想有了足够的钱再建新房。这一未来社区地上共规划有一百多户屋子,由卖地的开发商统一建筑。平均面积2500─2600平方英尺,外加两大型车房,全地下室,因為远离市区,自来水供应系统必须家家打深井。

当时美国经济好,想自建房子的人很多,土地很快就卖完了。申请贷款也不很严格,两口子只要有份工作,一般申请十来天就批了下来,我们买地比较早,地号為105,有两英亩。因為要将污水排放到地表深处,根据当地土壤的成份与粘度,卫生局有一套极严格的标準,污水排放地与井必须至少离屋150英尺远,所以规定每户必须要有两英亩以上的土地才准建。

申请到贷款的人家,找开发商看建房图纸,不久推土机开始轰鸣了,买家目睹自家的房子一天天接近完工,挡不住的喜悦掛在脸上,最早那几家买了新家具往裡搬。可就在这时,一个消息犹如青天劈靂降落在小城上空,有个长久在山区买卖土地与房產的资深地產仲介,我们叫「土地爷K」的宣布:「根据可靠消息,I─74号州际高速公路可能从本县过,有三条路线可供参考,其中一条也许就从未来小区通过,好几十年前就听说过此事,那麼多年没动静,这回可来了真。你们买了地的人快去开发商那打听一下。」美国这种消息是公开的,那天开发商Mr.G正好来我饭馆吃饭,我就问他是否有这回事。他说:「是啊,我们开发商也收到暂停建房的通知了,幸好只完成了两幢,还有四幢刚开始推土,今天晚上看当地电视台的新闻吧」。。当晚八点本地新闻说:在美国被双规「I─74号州际高速路要从本县过一段,本县土地局已成立了徵地办公室,凡在下周收到徵地办公室的通知的人,必须在规定的地点,规定的时间去县法院认证将被徵用的土地,不去后果自负。咦!美国也有双规?

那天下午6点,在县法院最大的那个法庭,聚结了一大帮乡下山民,什麼样的人都有,老老少少,坐轮椅的,柱枴杖的,还有些自带氧气瓶子的病人,每人手裡拿著地契与房產报税收据,整个大厅裡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眾人的喘气声,只见一个法警说到:「全体起立,维克多法官驾到…」

在一阵阵起立声中,带帽子的一律脱帽,那维克多法官说到:「不想占用纳税人正常的上班时间,我们全体法院同仁加一下班吧,今天是星期五,明后两天基本上要解决这事,希望各位父老乡亲给予配合,长话短说,下面有Ms.DinDin女助理念名字,听到名字的到指定的法庭去,别忘了带上你们的资料。根据美国宪法规定xxxx条xx款,政府在必要时可徵用民间财產,包括房子与土地…如有不与政府合作的钉子户,可强行徵用…」

一大帮乡巴佬听了后胆战心惊,在听到各人名字后,在规定的时间去了规定的小法庭。原来县法院有许许多多小法庭,有专处理车祸的,有专办离婚的,有小额赔偿法庭,有民事法庭,有刑事法庭,还有一些专為庭外和解的地处,有专门对付突发事件的应急办公室,县长的办公室只有不大的地方,能放上七、八个椅子走路都嫌挤,没有副县长,只有一个县裡公共打字员,要帮县长接电话,乱七八糟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法庭,那天全都被用来办理拆迁工作,每个法庭都有一个完整的估价班子。

当我按规定的时间与规定的地点进入了一个指定的座位,排在我前面的是一对老夫妇,当估价办的一个30来岁的叫LiLi姑娘向他们问到:「亲爱的汤米夫妇,两位辛苦了,在我们核对了你们的房子已建了22年,占地四英亩,没有欠房地產税的纪录,因為全要徵用,你们当年买地花了1万5000,建房花了15万,共花了16万5000,去年房地產税是按增值的28万打的,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次性付给,在一个月内搬走,房子土地买断。你们写一个数,估价办也写一个数,双方交换,如满意就成交,如不满意或有附加条款可去另一个法庭,要知道那是个终审法庭,一槌定音的。第二个选择是本县拨一块同样面积的地给你们,将旧房子搬过去重建,所有拆迁搬与重建费本县买单,但必须在指定的几家有信誉的公司中进行,其间可住指定的旅店,本县买单,直到完工,约一个月左右,另补助多少万元做各种补偿,也可写在第二方案中,一起交换,有意见吗?」

两位老人嘀咕了一下问:「我们能否先去看一下那块土地?」

「当然可以,有百十来块同样面积的地可供你们选。其中有一块土地你们有优先选择权,也可与人交换,但必须在明天同时在这间法庭中决定。」LiLi说。

美国乡下的房子可搬走的,因為全是木结构,外面的砖可拆掉,有专人搬那大木结构的木房子,吊上专用拖车,然后在事先砌好的地基上,将那木结构房子放下,再砌上砖墙即可。

下一个是个独居老太太,LiLi说:「亲爱的劳仑斯夫人,你的房子虽然很大,但已很老旧了,有50年房龄了,电线水管都已老旧,不太适合搬迁,土地有10亩,估价办出个数买断,你有意见吗?我想这是个比较好的交易,你如果想住在本地,可去买块地,再建新房,还能剩不少。」

「哦,LiLi**,我20多岁嫁给了劳仑斯,不久他就当兵打仗去了,3年后回来我们一直住在这裡,渡过了我美好的50年,两年前他走了,几个孩子也在外州,无论估价办出个什麼数,我认為足够了,你们不会坑我一个孤寡老人吧。那些钱应该够我养老了,我也不想去麻烦骇子们,故土难捨,再说我死后也要与我的至爱的劳仑斯葬在一起,本县有给孤寡老人建了不少连体公寓,有1500平方英尺的两室一厅,两卫,厨房与客厅相连的,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只需付少许管理费用即可,但要申请,能否替我申请一套?」劳仑斯女士带著哀伤的口气,颤颤抖抖地说道。

「OK,我马上叫那老人公寓开发商过来。」LiLi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一个穿工作服的胖子来了,LiLi交代了劳仑斯夫人的要求。只见那大胖子说:「劳仑斯太太,我叫强生,人们都叫我胖子强生,今天能為您效劳很高兴,那老年人退休连体公寓是县政府投资的,我是承包商兼工头,利润很少,供不应求,但还有很大一块地可开发,劳仑斯先生以前当过兵,本县规定,凡服过兵役的退伍人员,及遗孀都有优先购买权,这有本样版书,你可先看一下,选择一套你喜欢的式样,内部装簧可根据你的喜爱来做。我先去那边忙,一会儿回来。」胖子强生忙的不可开交。一路小跑,穿梭於各大小法庭之间。

劳伦斯夫人拿了张不大的、印有她名字与案号的估价卡片走了。

下一个是个坐轮椅的老人,LiLi迎上前去说:「亲爱的爱立克斯夫人,你的房子也有50多年的歷史了,与劳仑斯夫人的状况差不多,但占地也有5英亩,而且是高坡地,估价办认為值个数买断,高坡地出土量大,你认為合适吗?」

那个叫爱立克斯的老人看上去有80多岁了。虽然坐在轮椅上但精神很好,她轻轻地说:「Ms.LiLi,我也能申请劳仑斯太太一样的老人公寓吗?如果可能,我只要一层的那种,大门与厕所都要按残疾人使用的那种规格建造的。」LiLi又把胖子强生叫了过来,胖子强生一见爱立克斯夫人,一个立正,说:「校长大人,我以前在你当校长的学校念过书,你还记得吗?」

「哈哈,胖子强生,你以前是本高中的橄欖球队的防守队员,你父亲也是我的学生,长的真像,他还好吗?」爱立克斯夫人笑著说道。

「我父亲也来了,这建筑公司是他传给我的,有他股份的,他就在这…爸爸,爱立克斯校长在这,快过来…」

一个硕壮的,身穿工装服的人来到爱立克斯校长面前,笑著说:「我的校长,以前在学校我没少添麻烦给你,打过几次架,不好意思,我儿子也是个调皮蛋,你的要求我在门外都听见了,只要县政府能把那块靠近老人公寓的地购买下来,一切都可解决。」爱立克斯夫人也拿了张印有她名字与案号的卡片出了门。

一切突发事情很快传到坐镇中心以维克多法官為中心的办公室,只见县长与几名政府工作人员在找些资料与打电话,一切看似很忙,但都有条有理的进行中。

下一个是对中年夫妇,LiLi用眼扫了一下说:「比特先生,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吧,按理她不可以涉入此事,她与这些房產无任何法律关係,既然来了,只有听的份,无发言权,懂了吗?,你们住的那是个活动板房,从资料上看也有30多年了,属报废之例中,占地倒有20英亩,花钱搬那破板房不合适,你们认為买断值多少钱?」

这回LiLi卖了个关子,因為她看到事前土地爷K给他俩出过主意,20英亩土地值多少钱很快自己可估算的出来,就是那木板房再破旧也可住人啊,一会儿比特先生站了起来说:「各位女士先生们,我比特对这法庭不陌生,以前大都是做被告出庭的,超速吃罚单,打老婆去民事法庭,离婚法庭也去过,这是我的女朋友,不按时付孩子赡养费去小额法庭,抽大麻去…

「好了!」LiLi打断了比特,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鸟都有。有个书记员拿了两小张纸,说:「这是两张印有你名字与案号的双联卡片,你写个一次买断的数目,估价办也写一个,明天在纸卡上写明了的时间与地点,一定要準时出席,不然以藐视法庭,你会吃亏的,同时交换。你看如何?」

「呜…我要一次付清离婚赡养费,让我自由,餘下的买个乡下小房子,开个一元店,自己当老闆,再也不要给人打工呼来唤去了…」比特说道。

没多大工夫,各自拿著估价卡回去了,我看了法院走廊上的电视机,在播放当晚的本地电视台的节目,题為:今晚本县很多人无法入眠。

原来法院这天把各个大小房屋建筑商都找了过来,房地產中介也在兜生意,那土地爷K忙的团团转,又是出主意,又在帮人讨价还价,整个小县城有好几百户受牵连,外面有推车来卖热狗的,但无关人员只能在法院外等著,不一会儿就轮到我了。

LiLi说:「未来小区有土地未开建的,一律去看这些县政府控制的可建房土地中挑一块,以地换地,政府也可收购,只加原价的50%,明天在规定的时间在规定的地点报道,一次性解决,OK?」

一句话,把一大帮百十来个,有未来小区买了地还未建房的全打了出去,大伙人手握几张指定地点的建房地图,人们在等天亮去看地。回到店内子与儿子也忙了一阵,说好明天就去看地,為免大家看上同一块地,县政府每户规定一块有优先权,各人也可交换。

天刚放亮,按图就找到了那块有优先权的指定的那块土地,土地爷K与老婆土地奶奶都忙的不可开交,让他她们出个主意收现金50元,我问土地爷K,这块我有优先权的土地建房有何利与弊,土地爷K的嗓子全哑了,他说:「这块地比以前你买的那块地势高很多,以前未来小区地势低,很久以前一场大雨让水淹过,这块地在山坡顶上,后院地势比较低,这正是造化粪池的天然坡地,水井打在远远的前院,已超150英尺远的标準了,大可放心,也绝对安全。别错过机会,这山坡上只有六户人家,每天只有几辆车经过,不像有些靠近繁忙的路边,每天要径过许多车辆,汽车排放出的有害气体,有许多自然而然地吸入人体肺部,这块地现价比加50%来的贵。可行。」

土地爷K说完后,土地奶奶又说:「从风水上说这是块高坡地,建的房可躺在床上看日出,坐在饭桌上吃晚饭时可看日落,房子正面朝东,就是前院小了些,后院很大,美国的土地买下后永远属於买主,就房子建成后也永远属於房子的主人。没有使用年限的事,放心吧,这是快好地。」原来土地奶奶对风水也有研究,我送上50元现金,土地爷K与土地奶奶谢过,马上又有几户在等著呢,正可谓三年不开胡,开胡吃3年!这就是人家的本事啊!

在卡片上写的规定的时间,与规定的地点去办理了土地交换手续,并解除了原来指定的建商合约。但仍需在明天指定的地方与时间出席最后一次手续。我看到汤米夫妇、爱立克斯夫人与劳仑斯夫人及很多买断土地与房屋的人群,办完了交易手续,静悄悄地走出了大厅,没有一人吵闹,人们都流著泪,我从他她们的眼神中看的出那是幸福的泪水,就连屡屡犯事的中年人比特,也没有怨言,他与女友在大厅外的台阶上坐下,仰天大哭:「我的亲爷爷,亲奶奶,我的老爹老娘啊,你们当年多留下些土地给我多好啊,我要做个好人,我可以开个一元店做老闆了,我自由了。」

比特的女朋友也说:「县政府出的数,比你写的整整高出了一倍,我的天啊,在拆迁上我看电视与报纸,有些国家用拳头打拆迁户,有打死人的,美国政府用钱打拆迁户,叫你说不出一个不字,我们怎麼能不爱这块土地呢?」

第3天正是星期天,中午12点,春天的阳光当头,但不热,凡是涉与本案的人们都按规定的时间与规定出席了,人们都盛装,我也找了条儿童领带套上,人摸人样地躲在角落裡,见主持大会的DinDin**宣布:现在由县长说话,县长那几天未好好休息,红红的眼睛,说:「各位,I─74州际公路的老少乡亲,从本县通过共长20英里,单向四线道占10英哩,单向三线道占5英哩,单向双线道占5英哩,有两个休息中心在路两边,大部分已完成收购与徵用手续,另外有个古墓葬地,手续也在进行办理,逝者不会说话,根据县誌纪录,那是当年开通南北大铁路的凿路工人的墓地,他们是死於疾病,从现存的墓碑上依稀可见是修铁路的华工,根据纪录,已去函200多年前的铁路承包公司博物馆,回答是那些死於本地的华工,没有亲人的记录,在上一级专业法院没有明文的情况下,不能动那些华工的墓地,但今天我以县长的身分要向那些為了开通南北东西大铁路而逝去的华工表示深切的敬意。」顿时眾人的眼光都看著我唯一出席的华人家庭,人们向我鼓掌,我与内子、儿子也都流下了眼泪。

下一个是维克多法官,他说:「根据宪法,美国宪法在特殊时代可徵用民房与土地,举个例子,一但有战争爆发,為了美国人民有足够的粮食吃,有可能徵用民眾大片的后园子种庄稼,今天我找来了一个本地大地主,因為这次迁移中有40多户老人需要住进老人公寓,正在建的土地不够用,為了方便管理,徵用大地主脱克先生的那50英亩菸草地给孤寡老弱建老人公寓,现在请大地主脱克先生讲话。」

「我叫脱克,那些地是从我几辈前的老祖宗上传下的,我也是律师,很明白徵用土地的要领,在宪法规定下每个公民都必须遵守,要记住大家服从於宪法,最终宪法也会保护美国民眾的,再说估价办给了我一个很不错的收购价,愿大家愉快。」

脱克知道政府用钱打人,比用拳头打人更让人心服口服。至於钱,政府以后可再挣,民心一旦打散了后,再美丽的承诺与言词,也很难再自圆其说了。

当所有涉及拆迁的人们,手拉手在法院前广场上,在美国国旗下齐唱美国国歌时,几乎所有拆迁户都在含著泪水齐声高唱,因為美国国歌不经训练很难唱的,但最后那两句人人都会唱,那最后两句是这个意思「在这自由的土地上,有勇者的家园。」

有天建筑商G来问我:「伙计,我最近进了些好材料,价格不错,你那块地也可建房了,在你那块地附近正好我有个活在干,一起让我干完吧。」於是与内子商量,钱也存够了,孩子上了大学后很少机会回家,不必建太大,老两口住即可,於是与G一槌定音。半年后我们也搬进了新居。正应验了土地奶奶的那两句话,在床上躺著看日出,晚餐时观日落。

土地爷K与土地奶奶这回著实发了点财,有天土地爷K与土地奶奶来店中闲谈,土地爷说:「County(县)政府这手漂亮,我从事房產土地一行已有几代人了,维克多法官拿宪法是来吓唬一般刁民,美国宪法保护个人私有财產,除非极个别的无赖与徵地办来个狮子大开口,那维克多法官才会使用法律手段。我千方百计去打听那I─74的路线,竟毫无所获,本县的一草一木我都熟知,早知道买下些要经过的土地,那就发大财了。但是County(县)裡一点风声不露,明知公路要从未来小区经过,也不禁止咱开发,我这个老土地爷算是栽了个大啊,这回只挣了个吆喝钱,看人们发财。唉…」

土地奶奶也无表情地说:「我们祖上也是从事房屋土地买卖的,要论这种发财的机会,我们应捷足先登,这回真有点让人给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呢!」

是啊!这就是美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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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楼主| 发表于 2013-3-6 05:33:24 | 只看该作者

re:《美国现象》大西洋上的中国渔夫 ...

《美国现象》大西洋上的中国渔夫

/老七

在离家不远处新建的加油站加油,看见从高速公路上下来很多辆大马力Pick Up,各自拖个长长的旅行车,每辆车上下来十多个人,牌照有加拿大的,也有阿拉斯加的,有旅行车侧边画个大大的帝王蟹,也有画上各种鱼的。原来是阿拉斯加的渔夫们,冬天休渔期例行到佛罗里达避寒的队伍。一些加拿大渔业人员,也在美国佛罗里达置有房产,冬天休渔,这个行业的人们结伴南下,轮流开车,浩浩荡荡到目的地过冬,开春时,又结伴北上,犹如侯乌。他们是一群特殊的行业者。

在一群渔夫中,我意外见到分散多年的老朋友Ton和Davis两家人。算算29年未见面,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本想长叙,但同行队伍要走,只能留下E-Mail,匆匆一别,看著壮观的旅行车队南下,心中有些怅然。

时间回到29年前┅

1983年刚来美国,曾经在美国东部乔治亚州萨凡娜(Savannah)边上,一个长长的半岛上的中国餐馆打工,累了,想换个工作,餐馆有个越南难民叫Ton,二十出头,在越南祖祖辈辈是渔民。我把想法告诉了他,他说∶「我也有此意,本想学点厨艺,以後自己发展,几年干下来,觉得餐馆这一行不太适合我,今晚下班,我带你去个地方,那儿也许有机会。」

晚上,Ton带我来到一个渔船码头。先进了一个仓库,见到一个白人船长,是个才25岁的美国退伍大兵,入伍前是渔夫,在越南也开小艇,与Ton在越南认识,是老朋友了,他叫Davis,长年让大西洋的海风吹成一脸古铜色,显得很老成,他说∶「现在我申请的是捞虾牌照,还有四个星期就不让捞了,这船是我租的,刚修好,本季有点晚了,但抓紧一点也行,老兄会游泳吗?」Davis问我。

「会。」我回答道。

Davis看码头很空,就说∶「下水游到我那条315号船边,再游回来。」

1966年,全国学毛主席游长江,我18岁,练了两年下来,往返黄浦江两岸也不算难,但很长时间未下水了。活动了一下筋骨,深夜跳下了大西洋,水很凉。几分钟後,就进入了状态,一个来回,也就两百多米,Davis一直用探照灯照著方向,不一会就上了岸。

Davis说∶「OK。中国餐馆的厨师,一天站立工作10多个小时,很能吃苦,你应该能行,请问贵姓?」原来Davis要看上了,才问姓名。我说∶「Johnny」。

「OK,Johnny,这些表格,你们拿去填一下,有不懂的地方问我老婆。」

Davis的老婆叫Terry,也是渔夫後代,一看就很能干。听Ton讲,Terry从小就听父亲天天讲行里的故事,对捕捞这一行很在行,高中毕业就在父亲的鱼行里帮工,捕捞这一行很辛苦,子女婚嫁大都在同行里找,才能同甘共苦。

我们在Terry的帮忙下,填了一大堆各式表,税表,工作许可表,保险┅

「Ton,Johnny,你们就住在这收货仓库後面不远的出租公寓中,出门就有专为捕捞人员开的自助餐厅,这是餐券,随意用,24小时营业。」Terry又说∶「这条破旧船,马上就要报废了,这条船的作业方式很古老,体力大,一般人都不肯干,安全检察人员只准这最後一季,一个月,但这船马力大,愿你们与这船都能平安。」

用行话叫∶「管食宿。」

美国对近海捕捞规定很严,**有专用**牌照,捞虾根据申请的虾的尺寸,甲板上有一定尺寸的方孔。捞虾船是左右两网同时下,同时上,保持平衡,当网落下後,散落在甲板上的两大堆以虾为主的海产,我与Ton用T字长把刮板,将活蹦乱跳的虾,刮入方孔,落入舱下早巳放了些冰块的木箱中,每网都有许多各种鱼,与说不全名的海洋生物,我们必须在很快的时间内,将那些不是牌照准许的海产,毫不犹豫地扔入大西洋。

然後下到舱内,见装有一定满了(除去冰大约40磅重左右),拉入冷藏室,箱子顶上再用大铁铲少放些碎冰。等所有的木箱都满了,立刻返航,Davis用步话机与码头联络好在哪停靠,Ton与我这时是最舒服的时候,我们不停地吃东西,Terry在船上放了许多吃的,等卸货时,我与Ton两人抬一箱,放上传送带,Terry身穿连衣胶裤与长筒雨鞋,与另一个人也来帮忙抬,干完後,吊车放下空木箱,又出海。

晚上回来後,Davis要加油与保养,还要去了解各种情况,Terry与收货的算帐,一天一结。

Ton与我用餐券去吃晚饭,很丰富,Ton说∶「Johnny你不晕船,可能是天生的,你真能吃苦,下一步有何打算,这行我是干定了。」

我说以後一定再回厨房,太太与孩子很快就要从中国来了,这些天只当发 。」

一连几天,风平浪静,在海上,美国海岸警卫队的船就在附近,Davis有时用步话机与他们通话,这315号船上,就我们三个人,那天又出海,当最後那两网落下时,只见一苹硕大的海龟四脚朝天,头缩在王八壳内,等我们干完别的活返航时,Davis用广播喇叭叫∶「两位仁兄,快将那王八弄下海,客气点。」

我们都是穿救生衣工作的,平时腰上有安全带连在固定处,Ton是老手,在船舷上有块板,可打开,我们确认安全带的长度无误後,跪在甲板上,用肩膀将四脚朝天的大海龟,一步步顶到船舷边上,在1、2、3三声後,将大海龟顶入了大西洋。这时听到几声轻脆的气笛声,从船边掠过,回头一看,才知是美国海岸警卫队的船发出的,并用高音喇叭说∶「Good Job,Good Luck,and Good Hunting,Thank You.」飞弛而过。

那天晚上我问Ton∶「老美他们以前见到海龟如何处理?」

Ton说∶「听说有人将海龟弄死,再丢入大海,那东西会咬人。但让海岸警卫队抓著,你弄死海龟,麻烦就大了。今天运气好,如果捞上条大电鳗与死人,那就讨厌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那天Davis与Terry来到我们住的地方,把一个月的工钱给了我们,因为捕捞时间紧,每天干活,Davis那天给我们一人一个大红包,那天晚上,我们四人都有点喝得高了。Davis说∶「季节很短,多一天也不让你们捞,捕捞这活,一般人不想干,想干的又干不了,还有些走法律边缘,以後新式船就轻松许多了。」

Terry有亲戚在阿拉斯加从事捕捞事业,收益远大於此地,她与Davis准备去那儿发展,Ton也认识不少越南人,在加拿大北部从事捕捞行业,他也要去入伙,天一亮,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这些天看电视,有位中国渔民,被韩国海岸巡逻人员开枪击毙。前些日子,有俄罗斯、日本、北韩、越南与一些小国也抓中国渔民,中国渔民真可怜。同样是渔民,中国人和美国、加拿大渔民,在人身安全上有很大的不同。其实,中国渔民很勤劳,国家强大了,组织大型远洋捕捞船队,也许是个好方法。天高任乌飞,海阔凭鱼跃,有本事,大家去捞啊,我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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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6 14:51:55 | 只看该作者

re:很喜欢看,谢谢冯版。

很喜欢看,谢谢冯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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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13-3-10 13:58:39 | 只看该作者

re:感人的葬礼刘钟毅我在八十...

感人的葬礼

刘钟毅

我在八十年代初来到美国医院进修精神病学。第一周是安排到该院与精神科有关的科室参观,其中包括心理科。接待我的是该科的业务秘书丽莎(化名)女士。她对我极为热情,带领我在她的科室参观讲解,花了一整天。过程中不免掺杂一些闲谈。她对中国很友好,尤其欣赏中国妇女结婚后保有相当的独立性,例如维持婚前自己的姓名和婚前的工作、不依赖丈夫…等等。

从那以后,在医院偶然相遇时,她总是问我有无任何困难需要帮忙。有一天我在图书馆碰到她,她又问我有没有需要帮忙之处。我就对她说,我来美进修没有任何财务支持,想找工作赚一点生活费。她说,「让我和苏西(化名)谈谈,她是医生,社会接触广,可能有门路。」我后来意识到,她是一个同性恋女人,苏西相当于她的丈夫。苏西外貌打扮颇为男性化,而丽莎长相甜美而打扮入时。不久后,苏西果然为我找到了工作,受雇在一家诊所周末作针灸,做到了财务自立。我对她们感激不尽,经常来往。

几年后,我离开洛杉矶,来到其西邻百里外的一个县工作,我们仍然保持通讯。大约十年之后,我突然收到丽莎打来电话,说她已迁到我这个县城来了。我问苏西也来了吗?她突然显得很低沉,很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约时间再详细谈吧。」我当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再说什么。她接着说,「我已经退休了,现在住在海边XX医生那里,刚刚从巴黎旅行归来。你认识她吧?」是的,我认识她,也像是一个「丈夫型」的大个子女人。我立即知道丽莎和苏西离异了。

又过了两三年,我忽然收到XX医生的一张讣告,说丽莎已于某月某日因病去世,决定某日举行追思会。这个消息真如晴天霹雳,令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后来我才明白,丽莎因为偶然一点小事,和苏西呕气,来到XX这里住几天,不料竟成为XX医生的猎物,两人甚至「结婚」到巴黎度蜜月。但是丽莎和苏西的感情又断不了,无路可走,最后服药自杀。

追思会上,我看到她安详地躺在棺材里,想起她对我的帮助,不禁泪流满面。

追思会后,天色已经全黑,我走到停车场,还没发动车子,忽然看到一身黑色丧服的苏西,自洛杉矶赶到,大概因交通阻塞而迟了。 XX医生作为追思会的主人,连忙走出会场大门来迎接。两个情敌,在共同爱上的女伴去世后,抛弃敌对,互相拥抱痛哭。我决定不打扰她们,默默离去。

开上马路后不知有多久,我忽然被警车拦下。原来我的车灯没有打开。警察见我满面泪水,​​关心地问我,哪里不好过?要不要叫救护车?我说,谢谢,不必。然后打开车灯,抹去眼泪向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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