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
您好!我是**系的***,很冒昧给您写这封信,也很抱歉,打扰了您。但我真的是很无奈,犹豫再三,想不出好办法,只好给您写信了,所以恳请书记能认真看完这信。
俗话说:“人到中年万事愁!”,这话用在我身上,就切贴不过了。
我和我先生婚后一直是两地分居(已有12年);我的公公婆婆都是年近八十,公公的身体这两年是每况愈下,去年大部分时间是在医院度过。这些几乎是每个家庭都会面临着。所以这并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我大儿子患自闭症。他现在六岁半,不能去学校。除非是我或他爸爸陪去,学校才同意给他去。因为他不知道上课时要安静坐好,不能走动;不知道上课时要听老师讲课,不能乱说话;不知道上课铃响了,要回到教室,不能在外面玩;唉!一个六岁半的小孩,能力还不及三岁的小孩,说有多难就多难。
书记,我不知道书记您是否了解自闭症。
自闭症又称孤独症,是儿童发育障碍中最为严重的疾病之一,以明显的社会交往障碍、语言发育障碍以及刻板的兴趣、奇特的行为方式为主要特征,是一种终身性疾病,需要终身监护,需要终身干预,更需要监护者花尽几乎全部的时间、精力和金钱。自闭症是可悲的,可悲在于患者失去“人”的灵魂———社会性。患者有健全的躯体,但脑袋是残损的。
自闭症的孩子很少关注周围、他人,他们喜欢沉在自我的世界,好像周围所以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所以也有人称他们是星儿。因他们不关注周围,所以他象外星人一样,对生活中一些很基本的知识都不懂。正常儿童不去学校也会懂得很多日常知识。但星儿却不是这样,他们连白天、晚上,诸如之类最简单不过的知识,都要父母专门去教,而且可能是上百次。很多东西对正常儿童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对星儿却是个艰难的课题。星儿家庭的困难只有星儿父母体会透彻,一般人很难想象星儿家庭的成员面临着怎么的艰辛困难。
自闭症是可悲的还在于:这种残缺的孩子,累及一对健康的父母及所有与这个家庭密切关系的人们。因为国家尚未对自闭症儿有任何扶助,带教这样的小孩,只能靠他的父母及其他亲人,但这些人的努力对患儿的康复来说,也还是杯水车薪。
当爱和责任使我们作为父母竭尽全力帮助小孩,一个肩头承受着孤独症带给我们的痛苦与磨难的同时,另外一个肩头还必须承受着社会带给我们的冷漠与歧视。本来最该得到理解与关爱的孤独症孩子的父母,却因此陷入了巨大的经济与精神的黑洞。在社会还无法给孤独症孩子提供必要生存保障的时候,作为孤独症孩子的父母,我们象只负重的骆驼,艰难地行走在人生的沙漠中,不知何处有绿洲,也不知何处是尽头。当人们关心如何换大房、买靓车时,我们只能默默地陪着我们的小孩艰难地往前走。这只是因为我们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正因为如此,我小孩三岁半时诊断为自闭症后,我们不遗余力地带他到南宁、深圳等多个地方的机构训练。三年下来,高额的训练费耗尽了我们多年的积蓄,使得本来还算殷实的家庭也捉襟见肘了。尽管我们很用心,也很尽责,但我们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用我们圈内的话来说是蜗牛似的进步。小孩还是自闭,怪异行为还是很多。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训练他,还是那么自闭,很多时候我都失去活下去的信心,我不知道我何时才能带我的孩子走出自闭。但想到小孩自闭不是他的错,他是无辜。是作父母的我们把他带到这个世界,我没有理由离开他。再说,连作母亲的我,都不能接纳、容忍他,以后还会有谁关心、呵护他呢?我只好把泪水往肚子吞,打起精神带孩子,为他,也为我自己的家人。
在我休产假的段日子里,每天上班时间就由我边作家务边教他些日常知识。下班时间由他爸爸带着他,而我转去带小的。
因生老二时,我属于高龄产妇,家中没有帮手。我不仅要照顾小的,还要训练老大,所以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已向学院请了病假。但我不能长期不上班,否则我家连温饱问题都没法解决。但如果我去学院上班,这对需要终身监护、需要终身干预、以培养自理能力为一生目标的儿子就没人照管了。还有我那才五个多月大的小儿子又该如何是好?每想起这些问题,我常常一筹莫展、长夜无眠、泪流满面。眼前的路真是太难走了。
前段时间我们联系了***学院,他们同意接收我。但不同意办理借调手续。说实话,我们也是找了关键人帮忙,他们才同意接收的。如果等我们学院评估以后再办调动手续,也许他们到时又会有另一种说法,这对一介平民的我们来说,又是束手无策了。
所以唯有恳求学院领导律外开恩,批准我调出我院,回到**工作,方能解决暂时的困境了。
*书记,您的决定,也许对您、对学院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但对我来说,它可是关系到我们这个特殊的家庭生存希望,关系到我自闭孩子的康复计划。关系到他以后生存基本能力的培养。学院多年来对我这个特殊家庭很关照,恳请领导再次扶助下我这个困难重重的家庭。
我们期待着!谢谢!
另:书记明天是否有空,我想和你面谈下。不知行否?
此致
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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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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