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孩子在以琳

以琳老师

又见仔仔



张春华

2005.2.



    今年寒假又见仔仔。



    他和妈妈，还有弟弟，一起到机场接我，我乍一见他，吓了一跳！——已经六岁半的他，俨然是一个小伙子了！留着小平头，架副大眼镜，穿着长长的棉风衣，个头长高了，连笑容都成熟了。他和弟弟都在吃着冰淇淋，这让人感觉还是小孩子。



　　我放弃和他的妈妈打招呼的机会，直奔他的面前，他看我逼近了，笑笑地一下子躲到妈妈的身后。我喊他的名字，他羞涩地从妈妈的背后伸出脑袋，这让我立刻回忆起小时候的我，害羞的时候就躲到大人背后去。我注意到了他的小嘴巴——门牙缺了两颗。哦，他已经换牙了！真的是长大了哎！



　　很忸怩地让我抱了他。他一直在静静地笑，像个大家闺秀。



　　仔仔已经在当地最好的一所小学读一年级，英语老师布置的作业是将第一册英语全部朗读并录音。我答应他妈妈辅导他完成这项作业。朗读录音的第一天，我先打开书，指令其试读一下几个单词，没想到发音是那么准确和纯正！不亏是名校教育。



　　书上的内容都是简单的日常用语，但对于初学外语的小孩子来讲，很流利地读出来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英语小歌曲，他读唱得更为娴熟。开始录音时，他很紧张，以致于我们录一页就暂停一下，他喘口气，将下一页预读一遍再录。我们将已经录上的倒带试听，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出来，是那么开心，笑得手舞足蹈，立刻干劲十足。



　　也有卡壳的时候。当出现由几个单词组成的句子时，他既想连读，又想读得流利，于是就卡壳。我就先示范朗读，然后再让他单独朗读，他还是不行，我就命令他：“连续读五遍！”由于我当时的口气有些严肃，他的眼泪立即就出来了。他很委屈的样子，我知道有点勉为其难了，于是我的心里非常自责，充满了歉意。我很和缓地同他商量，我读一句他读一句，一直读完五遍。这样，他就基本读熟了。然后我们轻松地录了音。当我们终于录完的时候，他已经眉开眼笑了。



　　晚饭时，我们上演了一出双簧（我事先悄悄告诉了他父母予以配合）。我故意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宣布一个坏消息。”仔仔妈妈“紧张”地问：“关于谁的？”我大声说：“关于仔仔的！”他妈妈和爸爸张大了嘴巴表示惊讶。仔仔已经在一边笑倒了，并悄悄地推我接着往下说。“仔仔今天下午将英语朗读作业——全部完成！”我说前半句时，他们一起伸着脖子张着嘴巴瞪着眼睛仔细听。仔仔一直紧密注视着父母的表情，开心地大笑。我后半句的话音一落，仔仔爸爸和妈妈一起“晕倒”在椅子上。仔仔笑得人仰马翻！小家伙上去就给爸爸一个小拳头，然后又走到妈妈面前，揪起妈妈的眼皮看……这下轮到我们这些大人笑了……



　　一天下午，我们两个玩起了传接球，别看他的个头不如我高，他的球总是从我的视线上空飞过来，弄得我应接不暇。他看我穷于应付的样子，乐不可支。我为了逗他，就故意让球从他视线的下方飞过去，他也是很忙碌。一轮紧张的传接球下来，我们两个都累得气喘吁吁。他对我说：“张老师，你还记得吗？我原来在以琳的时候，有一次把你的眼镜打歪了。”我听他讲起“以琳旧事”，真的感慨以琳几个月的陪读生涯给他留下了怎样点点滴滴的记忆啊！我更胆战心惊的是，当他因晚起而上学迟到时我给他的惩罚，也会给他留下深刻的烙印啊！是不是也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我暗暗地反思当时做事可能没有把握好惩罚的度的问题。



　　仔仔，我心中永远的爱！